李元洛走上前,問了一句:“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顧成言收回目光,輕聲道:“一年前我就說過,我只能勉強吊著他的性命,若想延長他的壽數(shù),除非讓他回到京城好好調(diào)養(yǎng),元洛,我盡力了?!?/p>
顧成言已經(jīng)竭盡所能,為他贏得了更多的時間,熟悉戰(zhàn)場,接手李家軍,這一年里,在鎮(zhèn)國公的輔佐下,李元洛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眾人對他都是信服的。
李元洛自己十分清楚這一點,他說:“我知道,只是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想讓祖父再多留兩年,他說他想看我娶妻生子,只要再給我兩年時間,哪怕拼盡一切,我都要向陛下請求賜婚,讓祖父見一見喧和,他一定會喜歡她的?!?/p>
“元洛,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幾日就不要出去了,好好陪陪鎮(zhèn)國公吧?!?/p>
他拍了拍李元洛的肩膀,轉身離開。
三日后,全軍換上了白色的素縞,送別戎馬一生的鎮(zhèn)國公。
令人意外的是,就連離國也主動暫時停戰(zhàn),旌旗上掛上了祭奠所用的白花,以示對這位戰(zhàn)神的尊敬。
不久,圣旨下來了。
世子繼承鎮(zhèn)國公的爵位,鎮(zhèn)守邊關,召顧成言即刻回京。
鎮(zhèn)國公的遺體就依照他本人的遺愿,火化后,將骨灰撒在這邊關之地,繼續(xù)守著。
由于陛下催的急,顧成言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京城。
面圣時,皇帝對他比一年前更親厚了。
“顧卿離開朕的這一年里,朕突然覺得少了很多樂趣,再沒有一個知情識趣的人,這些個臣子,個個都跟木頭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天天凈吵個沒完,搞得朕頭都大了。”
顧成言溫和一笑,道:“諸位大臣都將陛下視為天子,自然是敬畏,多過于親近,一年未見,陛下身體可還安好?”
他心里明白,所謂遠香近臭,就是這個道理,皇帝身邊只有他一個人私下里會以朋友的方式相交,其他人沒有那份機遇,豈敢如此,是生怕自己的腦袋不夠砍嗎?
皇帝終究是老了,開始向往溫情,而能給予他這種感覺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顧成言,便只有長公主膝下的喧和郡主,喧和郡主畢竟是女子,很多話皇帝沒有辦法跟她傾訴,如今顧成言回來了,他自然十分高興。
皇帝身邊的大內(nèi)總管嘆了一口氣,主動插話道:“顧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陛下這一年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天天批奏折到深夜,陳太醫(yī)的醫(yī)術又不及您,陛下私底下都已經(jīng)暈過去兩回了?!?/p>
顧成言十分詫異,從前皇帝雖然勤政,但也沒有到這個份上,難不成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讓皇帝有了危機感。
他沒有多問,只是替皇帝切了脈,調(diào)整了一下之前的方子。
自他回來后,連著五天時間,陛下天天召他去御前。
諸位大臣私下都在說,別看這位顧大人去邊關一年,但他一回來,這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二皇子逐漸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今日朝堂上,竟也出現(xiàn)了他的身影。
端王來的晚,一看見林舒玄,腳步一頓,濃濃的危機感淹沒了他的大腦,眼神顯得有些可怖。
站在他身邊的戶部尚書本想跟他打個招呼,這下也不敢開口了,只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驚訝的說:“這是?二皇子?他怎么到朝堂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