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親王在獄中很謹慎,他極少喝獄卒送來的水,每次都是放在地上,等這牢里的老鼠喝過之后,確認無事,才會喝剩下的,所以嘴上有些干燥,再加上他這幾日心中焦躁,嘴角上火,起了瘡。
所以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是上了年份的榆樹皮互相摩擦一樣。
“顧成新沒有撤離邊關是不是?”
太子不搭理他,自顧自地喝著酒,漸漸地有些醉了。
忠親王的眼神閃過一絲陰狠,不動聲色從桌上拿起筷子,悄悄折斷了一截。
等太子舉杯仰頭的時候,猛地起身朝著他的喉嚨刺去!
一抹紅色的身影攬著太子纖細的腰身,遠離了忠親王。
“是你!”
一道溫和又不是謙遜的聲音響起,“王爺,許久未見。”
只見身著一襲黑紅色宰相官袍的顧成言摟著一身淡金色太子冠服的林舒玄,朝著一身囚衣的忠親王打了一個友好的招呼。
太子軟塌塌的依靠在身后男人的xiong膛上,慢悠悠地將手中的酒往嘴里倒。
只見顧成言溫柔又不失堅決地將他手中的酒杯奪走,用內(nèi)力送回桌上放著。
太子沒了酒,覷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來干什么?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p>
顧成言溫柔地回答道:“殿下已經(jīng)跟臣生氣了足足三個月有余,臣心中焦慮不安,便一路尾隨跟了進來。”
太子冷哼了一聲,將他推開,回到自己的蒲團上落座。
忠親王看的明明白白,這倆人的關系也太不一般了,不是滿朝都說他們倆爭得你死我活的嗎?忠親王一個大男人如今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曖昧,膩膩歪歪的糾纏不清,敵人?怕是情人還差不多!
顧成言席地而坐,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端莊。
旁若無人地給太子夾了一筷子素菜,對他說:“方才席間,我見你只顧著喝酒,也沒吃什么東西,待會兒回去怕是胃里又要難受了,吃點清淡的墊一墊吧,晚些時候,讓他們上一碗粥,你再用一些。”
忠親王忘記了手上方才被顧成言所傷,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他們倆,格外震驚的說:“你們!你們竟然有龍陽之好!”
然而他面前的兩位都無視了他。
太子不搭話,誰也不理。
顧成言接著伏小做低,道:“是我不好,在朝堂上駁了你的面子,但你要借太子妃一事打壓眾臣也未與我提前商量,我也是一時著急,信以為真,別生氣了,你不是對新出的器械很感興趣嗎?我讓萬易誠把圖紙跟工匠送給你,嗯?”
太子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拿起筷子,將顧成言夾給他的青菜放進了嘴里。
忠親王怒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們這是故意在本王面前談情說愛,來惡心本王是不是?要膩歪回東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