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公公面露苦澀,“王爺,顧相的醫(yī)術(shù)卓絕,陛下的身體一直是他親自照顧著的,從不假手于人,太醫(yī)們不過是幫著寫寫方子,熬一熬藥,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林嘉玄松開了衛(wèi)公公的袖子。
“好,本王自己進去問,衛(wèi)公公先去忙吧?!?/p>
“誒!”
目送衛(wèi)公公與太醫(yī)離開,林嘉玄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寢殿的門,走了進去。
只見顧相坐在床頭,扶著兄長,兄長靠在顧相的懷里,二人臉貼著臉,正在小聲說著什么。
率先看見他的是林舒玄。
林舒玄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上前。
林嘉玄小心地走了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握拳,看著面色蒼白,虛弱無力的兄長有些惶恐。
“嘉玄是才下學(xué)嗎?今日學(xué)的怎么樣?可有不懂的地方?”
林舒玄的聲音很輕,就像飄在天空中的云,讓人感覺抓不住,摸不著。
林嘉玄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個笑,他故作輕松道:“元先生教的很細致,臣弟不懂的地方,他都耐心解答了,皇兄不必擔心我,皇兄倒是更應(yīng)該注意自己的身體,衛(wèi)公公說,皇兄的身體是顧相親自照看的,不知皇兄如今是什么情況?”
顧成言眼下帶有青黑,林嘉玄也看見了。
顧成言溫和地笑了笑,他說:“陛下貪涼,前幾日傍晚開了會兒窗戶,想吹吹風(fēng),結(jié)果卻被寒氣侵體,倒不是什么大事,好生將養(yǎng)著就是了,不能操勞,過于憂思?!?/p>
林嘉玄辨別不了此話的真假,但是他知道,顧成言一定是最不希望兄長有事的那個人,所以他這么說,姑且也就信了。
林嘉玄陪著兄長直到他喝完藥,有些困倦了,方才離開。
但一連幾日過去了,陛下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更嚴重了,時不時陷入昏睡當中。
顧成言那么講究的一個人,胡子都長出一大截了,也顧不上收拾。
林嘉玄這下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就像是一夜之間突然長大了似的,變得穩(wěn)重可靠。
他去探望兄長的時候,主動站了出來。
“顧相忙著照顧皇兄脫不開身,朝政就先交給臣弟處理吧?!?/p>
林舒玄眼中滿是欣慰,他笑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p>
林嘉玄初次接觸政務(wù),有很多潛規(guī)則他都理不清楚,但太上皇和元啟明會幫著他處理,漸漸的倒是上手了,有模有樣的,也沒出過大錯。t
他看著迭成小山高的奏折,方才明白,兄長為何那么容易病倒,他一個身體康健的人都覺得疲累,也難為兄長頂著那副病弱的身軀撐了這么多年。
好不容易處理完政務(wù),林嘉玄趁著月色在宮中閑逛,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兄長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