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言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溫和一笑,“大哥相信你,機(jī)會難得,跟在忠親王身邊好好干,過幾年我會帶著爹娘跟思琪赴京趕考,說不定還要靠你照拂?!?/p>
“嗯!”
同樣是大哥,撿著他的大哥卻比他同父異母的親生大哥對他好上千百倍,一個救了他的命給了他新生,另一個卻想殺他,這仇他遲早是要親自去報的!
顧成言洗去一身的血腥后,鋪天蓋地的疲憊涌來,他又強(qiáng)撐著檢查了一遍顧正修的情況,習(xí)武之人,體格比普通人強(qiáng)很多,沒有繼續(xù)出血,也沒有發(fā)高燒。
夏若曦也松了一口氣,她這才注意到面色蒼白,疲憊不堪的兒子,有些內(nèi)疚地說:“成言,你去休息吧,沒日沒夜的策馬狂奔,又花了好幾個時辰救治你爹,定然是累壞了,去吧,這里娘守著就是?!?/p>
顧成言頷首,不再推辭,回房補(bǔ)覺去了。
他只睡了三個時辰便醒了,此時天還未亮。
聞音比他晚了將近一天時間才到梁縣,此刻正守在外頭的隔間小憩。
一聽見隔壁的房門被打開,瞬間就翻身起床。
“公子,您醒了,可要用些膳食?”
自家公子忙起來廢寢忘食,聞音總會記得提醒他。
“你看著來吧,讓人送到大廳即可,你不比我,多睡一會兒吧,我先去看看爹?!?/p>
公子總是如此體貼下人,聞音心想,嘴上應(yīng)著:“是?!?/p>
給爹換了一遍藥,顧成言剛坐下準(zhǔn)備吃些東西,門口就走進(jìn)來一個不請自來的老熟人。
他的衣飾華貴,頭頂金冠,手上把玩著一串紫檀木制的手持珠,臉上的帶著悲天憫人的笑意,是一個既矛盾又和諧之人。
他的聲音頗有些玩世不恭,“到的挺快,你這是跑死了多少匹良駒?我佛慈悲,罪過罪過?!?/p>
顧成言雖然沒有起身迎他,但臉上的笑意深了不少,“一塊兒吃吧,還要多謝你,這次情況危急,多虧萬華閣及時調(diào)來了支援,不然,我爹娘跟瓊?cè)A派恐怕都不在了?!?/p>
萬易誠在他對面翩然落座,丫鬟添了一副碗筷。
“你跟我還這么見外,我也沒幫上太多,對方是半夜偷襲,再加上你們瓊?cè)A派的精銳子弟都去山下賑災(zāi)去了,所以才損失慘重了些,都靠顧盟主憑借自己深厚的內(nèi)力將他們擊退,他如今可還好?”
顧成言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茶盞。
“現(xiàn)下并無大礙,只是需要休養(yǎng)一些日子?!?/p>
萬易誠隨便夾了幾下就放下了筷子,“那你今后怎么打算?可需要我?guī)湍銏髲?fù)回去?”
顧成言笑著看了他一眼,“讓你師父聽見,又該罰你抄經(jīng)了,佛門子弟怎能成日打打殺殺的?!?/p>
“顧成言你這人!我又沒有剃度,只是俗家子弟,佛祖沒那么閑,成天盯著我有沒有犯戒。說真的呢,嚴(yán)肅點(diǎn)!”
“我打算讓我爹將盟主之位拱手讓出,讓他們搬去景州城住,日后可能會去京城定居吧,畢竟天子腳下,武林中人也不敢隨意尋仇,易誠,我原以為可以憑借自己護(hù)住家人,但現(xiàn)在我才意識到民不與官斗,武林中人再厲害,也要受限于官府。”
“也好,反正盟主確實(shí)是個吃力又不討好的位子,不要也罷,其實(shí)我一直心中有一個疑問,為什么一個小小的通判之子,竟能夠讓青山派上下盡數(shù)聽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