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著走著,又忍不住回過頭,想到什么似的開了口:“商先生為了不讓村民糾纏他家瘋丫頭,當(dāng)真費(fèi)心竭力,還向掌門求了禁錮之法?!?/p>
俞小澄一驚:“什么禁錮之法?!?/p>
大師兄隨意指了指遠(yuǎn)處房間,說:“方才門上那個符箓,你們沒看見么?”
俞小澄自然知道那就是禁錮之法,白日里聽招財說起過,以為是類似封印的力量。如今再聽大師兄提起,難免有些意外,于是趕緊追問大師兄禁錮之法的作用。
大師兄一見有了顯擺的機(jī)會,回答得那叫一個干脆。
與俞小澄預(yù)想的不同,禁錮符箓并非封印,無法將所謂的妖怪囚禁起來,不同于護(hù)身符箓,它并不能驅(qū)逐妖邪,卻能收斂心神,使人不受邪物干擾。
所謂禁錮,乃禁錮心神于身罷了。
“原來是騙人的幌子?!眳欠永湫χu價道。
“可以這么說。”大師兄說,“那瘋丫頭覺得外人都想害自己,情緒不穩(wěn)定容易傷人;村民覺得瘋丫頭不祥,將她當(dāng)妖怪看,想要驅(qū)她出村。商先生夾在中間十分難辦,所以才向掌門求了禁錮之法,以謊言終結(jié)了二者紛爭?!?/p>
心中的疑惑漸漸有了答案,俞小澄若有所思地說:“所以,嫣兒不過是普通人,不會什么妖術(shù)?”
大師兄嘲笑道:“廢話,身為仙門弟子,是人是妖都分不清么?你們倆,明日開始,好好在山上修行,不得隨意踏出山門一步!”
有了大師兄的答疑解惑,一切似乎變得合理起來,可俞小澄總覺得哪里還有些奇怪,比如嫣兒是否瘋了,她覺得商先生在這件事上沒說實(shí)話。
忽然回想起嫣兒最后說的話,俞小澄連忙問大師兄:“你夜里聽到過琴聲嗎?”
大師兄一臉茫然,斜睨了俞小澄一眼,道:“怎么?你要彈琴給師兄聽么?這里琴都沒有,你上哪彈琴去……”
俞小澄被懟得啞口無言,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對勁,難道只有嫣兒能聽到琴聲?
或許,書院的怪事正與琴聲有關(guān)。
為此,她讓吳樊佑纏著大師兄,獨(dú)自去了學(xué)生的廂房,挨個問了學(xué)生,答案無一例外,沒有人在夜里聽到過任何動靜。
學(xué)生問過一圈后,俞小澄壯著膽子去了書房,向商先生打聽消息。
商先生一如既往客氣,可談到夜里是否覺察到異樣時,他的回答與學(xué)生們一樣,毫無驚喜,讓俞小澄幾乎可以確定,整間書院里,就只有嫣兒聽到過琴聲。
略感失望正準(zhǔn)備告辭,商先生卻突然問道:“姑娘為何覺得會有異樣呢?”
俞小澄怔住了,不太明白商先生這么問的目的,仔細(xì)一想,她不能說出自己從嫣兒口中得知的消息,在被問的人眼里多少有些突兀,或許會懷疑她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
為了暫時不暴露自己的已知信息,她只好裝傻充愣道:“呵呵,有人憑空消失,如此詭異的事,居然天無異象?太低調(diào)了!”
商先生抿嘴微笑,眼睛里閃著尖銳的光,就像縱觀全局看透了一切,卻故意打著啞謎戲耍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