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昨天張堯提到陳奇時,眼中閃過的畏懼之色,他們都知道陳奇為了活命不擇手段,所以不想招惹,至于同伴,他們害怕在需要做出抉擇時,良心會過不去,這才一直維持三人隊(duì)形。
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改變了二人的想法呢?
“也許,某人嘗到了甜頭,明明有最簡單的方式通關(guān),我為何要在惶恐中度日?”吳樊祐冷冷地說道。
俞小澄知道,他口中的某人絕不是張堯,因?yàn)閺垐蜃蛱旄麄円黄鸾?jīng)歷了箭竹夢境,毫無甜頭可言。如果不是張堯,那只能是禾苒。
她腦中一個念頭閃過,有些駭人,可似乎又很合理。
與禾苒一同進(jìn)入雛菊夢境的施燁成了昨晚的替死鬼,禾苒或許是想報仇,除掉陳奇的同時,自己還可以頂替陳奇,霸占雛菊房,可謂一石二鳥。
俞小澄不寒而栗,她不想成為禾苒的幫兇,更不想成為下一個替死鬼。
看俞小澄一臉錯愕不說話,吳樊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多想,今天會發(fā)生什么事誰都不知道,說不定會很有趣呢,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俞小澄總覺得吳樊祐話里有話,仿佛知道即將有意料不到的事會發(fā)生一樣,她沒有問,只是若有所思地繼續(xù)吃油條。
早餐過后,俞小澄又去二樓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房門全部消失,走廊上的壁紙又恢復(fù)成素凈的顏色,地毯也由鮮紅變回深色,兩端的全身鏡依然將走廊延伸得沒有盡頭。
回到大廳時,整體格局跟他們昨天看到的一樣,陳奇帶著三個女生坐在一邊,而禾苒和張堯坐在另一邊,吳樊祐沒有去找禾苒,而是帶著俞小澄在遠(yuǎn)離所有人的地方坐下。
禾苒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眼神略微失望,但是她嘴角自信的笑仿佛在告訴俞小澄,她還沒有放棄。
一晚過去后,消失了兩人,可如果算上俞小澄和吳樊祐,又似乎沒太大變化,依然是八個人靜待著新人的到來。
11點(diǎn)的鐘聲敲響,厚重的木門傳出一聲悶響,開啟的大門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接著有人從暗處走了進(jìn)來。
令所有人咋舌的是一下進(jìn)來了十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口音各異。
“這兒是啥子地方哦?”
“有人能解釋一下嗎?”
“我怎么不記得報了旅行團(tuán)……”
“這地方還不錯嘛,多少錢一晚?阿宿,你在哪兒找的酒店?幾星級的???”
新住客七嘴八舌,像極了跟團(tuán)游的旅客,一窩蜂進(jìn)入旅店,毫不拘謹(jǐn)四處參觀,俞小澄險些以為他們是組團(tuán)來游玩的。
吳樊祐悠哉地靠在沙發(fā)上,饒有興致地望著大廳里走動的人,又看了看一時亂了陣腳的陳奇和禾苒,大有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勢。
“這下禾苒的計(jì)劃要落空了吧……”俞小澄不禁替禾苒捏了一把汗。
這一次出現(xiàn)的新住客太多。
一對二十來歲的年輕情侶,一位杵著拐杖滿臉皺紋的老大爺,三個穿著校服的男高中生,一名穿著碎花連衣裙背著名牌包包的漂亮女生,一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建筑工人,還有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
受限于客房入住人數(shù),不管是陳奇還是禾苒,都拉動不了全部新人,新人中排除老人,還有7男2女,禾苒沒有勝算。
最先行動的依然是陳奇,他一副旅店話事人的姿態(tài),招呼著所有人向他靠近,慷慨激昂地向眾人介紹著眼下情況。
不過他并不是全盤托出,只是簡單告知沒人能夠離開旅店,每天晚上必須經(jīng)歷夢境,根據(jù)規(guī)則完成游戲才能安然度過一夜。
這方唱罷,與他一組的三個女生立馬跟排練好似的,代替陳奇吹噓起他在窮途旅店安然度過半月的光榮事跡,并稱贊他如何善意幫助新人。
一番攻勢下,幾乎所有新人都想抱上陳奇的大腿。
禾苒這時坐不住了,一邊拍著手,一邊笑著走進(jìn)人群,譏諷道:“奇哥這么厲害,怎么不告訴大家,跟你進(jìn)入夢境的人,生死也掌握在你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