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澄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渾身僵硬地蹲在原地,只覺手腳冰涼,心跳加速,腦子快速思考著該怎么辦。
“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剛才明明全都消失了啊……”
她低聲罵道,只怪自己大意,竟沒注意又有幽靈出沒,不過只要不與其對視,應該還能應付。
“說誰消失喃?學姐就不能盼著我好嗎?”
耳邊忽然傳來吳樊佑的調侃聲,驚得俞小澄想也沒想就轉頭回望,果然看到吳樊佑那張熟悉的臉,正湊到近處沖她微笑。
剛欣喜地想問吳樊佑怎么回事,俞小澄的額頭就迎來吳樊佑不客氣的指節(jié)輕敲。
“學姐怎么這么不謹慎?不怕是怪物模仿我的聲音騙你的嗎?如果我是那怪物,你現(xiàn)在已經與我對視出局了!”
吳樊佑的話說得很輕,不帶責備,更似溫柔的提醒。
習慣了吳樊佑的調侃與捉弄,俞小澄竟有些不適應他直白的好意,輕輕咳了一聲,強辯道:“怪物可掌握不了你說話的風格!”
“哦?我是什么風格?”吳樊佑揚起嘴角,一臉期待。
“氣人!”
“……”
吳樊佑扶額搖頭,俞小澄得逞偷笑。
而后俞小澄才想起回歸正題,詢問吳樊佑怎么突然有了反應,又將所有人失去意識的事告訴了吳樊佑。
吳樊佑面色忽然一沉,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眼神飄忽不定,不知有什么苦惱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手指了指俞小澄的畫板,莊重嚴肅地說:“你去看看你畫的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俞小澄心中不解,但還是依言半蹲著身子挪回自己的位子上,然后盯著自己那幅抽象線條堆砌的鬼畫符,心想:看這畫能看出什么?
誰知視線剛撞上畫紙,瞬間感覺再也移不開目光,那些彎彎扭扭毫無意義的線條猶如有了生命,在紙上旋轉組合,漸漸匯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俞小澄吸入其中。
回過神時,俞小澄站在一間熟悉的活動室中——超自然社團,在她大學五年的苦悶生活中,那是唯一逃避現(xiàn)實風浪,暫得喘息的港灣。
此刻的場景她無比熟悉,那是進入大學的
手上的觸感原本應該是熟悉的,可此刻居然透著陌生感,令俞小澄心生困惑,本能地甩開了那只手。
“怎么了?”那只手懸停在半空中,那人說話的語氣有些遲疑,“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分明應當是十分重要的記憶,可不知為何回憶不起當時的細節(jié),而此時出現(xiàn)的人非但不能幫她找回當時的感覺,反而讓她困惑不已。
“不是,你誰啊你?”俞小澄神情厭倦地將腦袋斜靠在書架上,望著窗外余暉,心中的惆悵無處宣泄。
不對勁,自從這人出現(xiàn)在眼前,感覺整個記憶都串了味。
“我是誰?你仔細看看我的臉?!蹦侨艘贿呎f著,一邊單膝跪地湊到了俞小澄面前。
俞小澄側目而視,只是一眼便瞬間清醒了。
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卻用著吳樊佑的聲音同她說話,又或者說,是因為記憶中出現(xiàn)的人本應是吳樊佑,所以她下意識地聽成了吳樊佑的聲音。
因為此刻傳入她耳朵里的,分明是赤身無臉男模那一如既往散漫的嗓音。
“怎么樣?記起我是誰了嗎?”男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