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明深此刻無比后悔挑起這個話題,負(fù)氣地說:“算了,當(dāng)我沒說過?!?/p>
梁暮秋也不再說話,但他xiong腔還在不停地起伏,那雙剛才含情的眼眸只剩一片冰冷,來掩蓋傷痛的過往。
厲明深的心一下子又軟了,還沒開口,就聽梁暮秋忽然發(fā)出一聲冷笑。
“他死了難道是我害的嗎,但我姐姐的死跟他們家脫不了干系?!绷耗呵镆蛔忠蛔值溃拔胰绻绺嬖V他,你覺得他會只甘心來探望冬冬,不過是提前來搶冬冬的撫養(yǎng)權(quán),就像現(xiàn)在一樣!我姐姐用生命換來的孩子,憑什么被他們家搶走?”
厲明深試圖上前,梁暮秋卻退后一步。
“不要過來?!?/p>
梁暮秋盯著厲明深的雙腿,視線又移到他的臉上,像是在說不要過來這件事,又像是在說其他。
他說:“你越界了?!?/p>
鄉(xiāng)村的早晨清新寧靜,第一縷陽光爬上窗臺的時候,梁暮秋也被鬧鐘叫醒。
他按掉鬧鐘,坐在床上醒了會兒神,先去看一眼還在熟睡中的梁宸安,輕手輕腳地推開門,余光掃到隔壁,動作停了一瞬。
隔壁房門還緊閉著,很安靜,聽不到動靜,里面的人應(yīng)該還沒起。
只一眼梁暮秋就收回了視線,輕輕帶上門,下樓去廚房,煮了些黑咖啡裝在保溫壺里,然后才回樓上喊梁宸安起床。
梁宸安半閉著眼睛穿衣服,衛(wèi)衣的前后穿反了,不得不脫下來重新穿,下樓的時候也還在迷糊,直到站在小院里被晨風(fēng)一吹才清醒,抬頭往樓上望了一眼,想問厲明深但又不敢。
梁暮秋拿上保溫壺,又給梁宸安裝了面包牛奶,帶他往學(xué)校走,到的時候,那輛載著義診醫(yī)護(hù)的考斯特正好也到了。
一行七八個醫(yī)生,都是熟悉面孔,還有上次在平陽縣醫(yī)院遇見的那個張醫(yī)生。
打過一圈招呼,梁暮秋這才注意考斯特后頭還跟了一輛suv,車門打開,韓臨松從車?yán)锵聛砹恕?/p>
剛才不見韓臨松,梁暮秋還以為他沒來,一時有些驚訝,反應(yīng)過來后走過去。
“臨松哥?!绷耗呵锖暗?。
他聲音輕快,聽在韓臨松耳中,不由溫和一笑,說道:“早?!?/p>
梁宸安也跑過來,仰面望著韓臨松,韓臨松輕輕摸摸他的頭:“冬冬也來了?”
韓臨松穿著襯衫,外頭是一件及膝的深色長風(fēng)衣,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沙啞,梁暮秋見他似乎面帶倦意,問:“沒休息好嗎,我?guī)Я丝Х??!?/p>
聽說有咖啡,眾人立刻都來了精神。
“小秋你真是及時雨,昨晚急診有手術(shù),我和臨松忙了一晚,困得不行?!币幻t(yī)生趕緊倒了杯咖啡,“我剛才在車上還補(bǔ)了會兒覺,臨松開車連覺都沒睡?!?/p>
梁暮秋聞言也給韓臨松倒一杯。
握著紙杯的手指干凈修長,韓臨松垂下眼,低聲說:“謝謝?!?/p>
張醫(yī)生說:“我說怎么韓主任那么重的黑眼圈?!?/p>
那女醫(yī)生玩笑道:“我們韓主任就算黑眼圈也掩不住帥哥的本質(zhì)啊。”
韓臨松表情淡淡的,不緊不慢喝著咖啡,似乎對這種玩笑免疫了。梁暮秋站在旁邊聽著,誰料那女醫(yī)生又朝他看,說:“小秋也是帥哥,說實話,我今天可有一半原因是沖你來的哦?!?/p>
梁暮秋沒想到話題突然引到自己身上,有些尷尬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