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頁）

酒精讓他的神經(jīng)比往常興奮，他忽然很想聽梁暮秋的聲音，理智告訴他已經(jīng)晚了，梁暮秋差不多要休息，但身體先一步地動了起來。

他摸到身旁的手機撥了出去。

連一聲都沒響完，梁暮秋就接了，問道：“吃完飯了？”

嗓音清凌凌的，像是專門在等他。厲明深忽然覺得頭沒那么痛了。

厲明深嗯一聲，先問了梁宸安，又問他：“今天賣了多少斤？”

梁暮秋說了個數(shù)。

“不錯?！眳柮魃钤谛睦镎{(diào)侃，古有豆腐西施，梁暮秋天天招攬人去摘梨，該叫什么？

兩天下來，梁暮秋胳膊酸腿也酸，一行幾人連摘帶買，也不過杯水車薪。他道：“還要再接再厲。”

“還有很多嗎？”

“今年豐收?！绷耗呵飮@口氣，“還有一半沒賣出去?！?/p>

厲明深沉默一陣，問：“累嗎？”

“有點?！绷耗呵镅谥齑蛄藗€哈欠，“但沒辦法，村子里有困難，我總得出點力?！?/p>

“你喝酒了？”他問。

“不多，一點。”厲明深不想叫他掛心，靜了幾秒，忽然問，“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浸過酒精的嗓音本就沙啞，厲明深又刻意壓低，在漆黑深夜聽起來無盡繾綣。他明顯感到梁暮秋在那頭屏住了呼吸。

等了一會兒，梁暮秋才說：“我在擬問題單，有些問題要給房主發(fā)過去。”

設計的本質(zhì)是為人服務，設計前一般都要了解房主的基本情況，生活習慣或偏好之類，也能激發(fā)設計師的靈感。

厲明深沖動地想問他有沒有想他，梁暮秋先一步開口：“你還有多久到家？”

厲明深朝外看一眼：“一小時。”

“給我發(fā)信息吧。”梁暮秋說，“讓我知道你平安到了?！?/p>

放下手機，厲明深先切到另一個微信號，這個號是他那天匆忙申請的，頭像也是隨便從網(wǎng)上找的，通訊錄里只有梁暮秋一人。

并沒有新消息，梁暮秋還沒給他發(fā)，厲明深便退出來，在心里記上一筆要定時查看。

雖然梁暮秋說不累，但不難聽出語氣里的疲憊，厲明深倒是能買，也足夠有錢將梨全買下來，但他并不想這么做，正想著，就聽一直安靜開車的周文忽然喊他。

剛才厲明深打電話，周文聽了個大概，猶豫之下還是決定多句嘴，問：“厲先生，您朋友的梨是不是賣不出去啊？”

厲明深閉著眼，隨口說：“你有什么好辦法？”

“可以直播啊。”周文說，“現(xiàn)在不都說嘛，宇宙的盡頭是直播帶貨，我跟我女朋友每天晚上都看。只要搞點噱頭不愁沒流量，保管多少都能賣出去?！?/p>

“直播？”厲明深睜開眼，問周文，“什么直播，詳細說說?！?/p>

“——直播？什么直播？”

小院里，梁暮秋看著郝建山，發(fā)出同樣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