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去了。”厲明深解開襯衫扣子,抽掉領(lǐng)帶隨手掛在衣架上,“臨時有些事?!?/p>
照這種情況,他甚至不確定周末還能不能過去。
“好吧?!绷耗呵镬o了片刻,再開口時語調(diào)恢復(fù)輕快,玩笑道,“正好那個外國旅行團要在村子住一晚,郝校長請我明天再陪他們逛逛,你來我也沒空招待你?!?/p>
厲明深把外套也脫了,聞言不由一笑,說:“這么很搶手嗎?我都沒享受過陪玩的待遇。”
梁暮秋沒接話,不知有意無意,厲明深聽他打了個哈欠。
“忙完就早點休息吧?!绷耗呵锼坪醪幌朐倭?。
“梁暮秋?!眳柮魃罱凶∷?。
“干嘛?”梁暮秋問。
“沒事?!眳柮魃詈鋈粔旱吐曇?,“還有沒有再哭了?”
“沒有?!绷耗呵锪⒖谭裾J,音量都不自覺高兩分,“我又不是哭包?!?/p>
“哭包也沒關(guān)系?!眳柮魃钶p笑道,“情緒需要適度宣泄,不要憋著?!?/p>
厲明深說完,電話那頭靜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梁暮秋的聲音:“那晚謝謝你?!?/p>
他語氣認真,厲明深的心微微一動,道:“不必客氣?!?/p>
“其實我這個人……”梁暮秋事后也想過,或許是搞藝術(shù)的通病,他自小感情就比較充沛,從前有父母疼愛,父母去世后又有梁仲夏照顧,也就是梁仲夏走了之后才強迫自己成長。
外人面前忍著痛忍著淚,裝得成熟穩(wěn)重。
與其說那一晚是因為回憶起梁仲夏而難過,不如說厲明深那一句“大人又怎么樣,在我面前不必忍著”更叫他觸動。
梁暮秋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聽厲明深又開口。
“你這個人很好?!眳柮魃罱又脑捦抡f,“這一點無需懷疑。”
梁暮秋怔住,復(fù)雜滋味還沒來得及醞釀,厲明深又說:“只有一點不太行。”
梁暮秋當即不服氣似的追問:“哪里不行?”
窗玻璃映出厲明深修長的影子,他無聲笑笑,說:“感謝人哪有只口頭感謝的?!?/p>
“那要怎么感謝?”梁暮秋問。
“我想吃梨?!眳柮魃钫f。
梁暮秋一愣,這還不簡單?
“我摘點給你,還是你想自己來摘?”
不等厲明深回答,他又飛快說:“這樣吧,我先給你摘點,看看哪棵樹上的最甜,等你來了再自己去。”
這一晚,厲明深便夢見梁暮秋去果園,蹲在一棵枝繁果碩的梨樹上跟他說這樹上的梨子最甜,讓他趕緊摘,要不然就被小鳥啄走了。
他正要過去,忽然發(fā)現(xiàn)梁宸安站在旁邊一棵樹上,揮手喊他叔叔,誰知沒站穩(wěn),竟然從樹上掉了下來。梁暮秋一驚,腳下一滑,也跟著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