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父母,但梁宸安依舊在充滿愛的環(huán)境長大,梁暮秋給了他愛。
萬一處理不好,梁宸安和梁暮秋都會受到傷害。
他不想傷害梁宸安,更不想傷害梁暮秋。
厲明深雙手緊握方向盤,目光銳利地望向前方,黑色轎跑從一個個綠燈路口沖過去,直到前方信號燈忽然轉(zhuǎn)紅,厲明深猛地踩下剎車。
車輪摩擦地面,在寂靜的夜里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厲明深被慣性帶得朝前傾,安全帶勒住xiong口,他又跌回座位,大腦空白了兩秒才慢慢回神。
他閉了閉眼,睜開眼睛時又恢復(fù)清明,耐心等待變燈。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信號燈旁、那個提示掉頭的倒u形指示牌。
厲明深瞳孔忽然一縮。
那個指示牌仿佛某種暗示,由雙眼入侵到他的大腦,控制了他的思想,栓住了他的心臟。
厲明深難以,也不想移開目光。
倒計時讀秒,最后的倒數(shù),紅燈跳綠,他卻遲遲沒有動作。
后車不耐煩地鳴笛催促。
厲明深回過神,深呼吸一口氣,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卻不是直行,而是掉頭。
“我迷路了,只能繞回來?!眳柮魃钊缡钦f,嗓音低沉,響起在空蕩的走廊里。他修長的手指慢慢握起,卻感到有什么在脫離他的掌控。
他從來是一個理性至上的人,行動前必定細致籌謀,此刻卻無法給自己一個回來的理由。
他想,他可能真的迷路了。
“就當(dāng)出去兜了個風(fēng)吧?!彼f。
梁暮秋當(dāng)然不相信厲明深會迷路,但并沒有深究,這一晚兵荒馬亂叫他感到疲憊,厲明深外套上傳來淡淡的香味,帶著未散的體溫,幾乎讓他瞬間放松下來。
梁暮秋偏頭在衣領(lǐng)處聞了聞,那香味像是洗衣液,并不是香水,清淡雅致,溫柔又牢固地包裹著他,將刺鼻的消毒水味擋在了外面。
“嗯。”梁暮秋拖長聲音應(yīng)道,眼睛微微瞇起,慵懶地聳了聳肩。
兩個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氣氛逐漸安靜,誰也沒再說話。
醫(yī)院的椅子并不寬,兩個成年男人挨著坐有些擠,梁暮秋感到手臂幾乎完全和厲明深的貼在一起。他想,厲明深其實可以跟他隔一個位置坐,但卻沒有。
梁暮秋偏了下頭,余光打量身側(cè)之人那英俊的側(cè)臉,他動作幅度很輕,但還是被厲明深覺察。
厲明深轉(zhuǎn)頭,朝他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