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安心想?yún)柮魃疃寄敲凑f了,肯定是真的,難怪他說認(rèn)得自己的父親,難怪他對自己那么好。
“應(yīng)該是吧。”梁宸安小聲說。
楊思樂頓時興奮起來:“冬冬,你叔叔好有錢好厲害啊!”
沒高興多久,楊思樂又垮下臉:“不過秋秋跟你叔叔怎么了,他們倆是吵架了嗎?”
梁宸安興奮的情緒也冷卻下來,他從沒見過梁暮秋發(fā)那么大火,看著睡覺還叼著小花瞇瞇的小貓咪,隱隱泛起擔(dān)憂。
梁暮秋撐過晚上一頓燒烤,等人都走了之后立刻去收拾客房。
厲明深走得匆忙,個人物品都沒拿走,牙刷拖鞋水杯和幾件衣服,凡他用過的都被梁暮秋粗暴地扔進(jìn)一個塑料袋,床單被罩也都拆了。
梁暮秋原以為他會將這些狠狠砸碎以發(fā)泄憤怒,但他全程都很冷靜,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處理完厲明深的東西,梁暮秋又把多出的房租在微信上轉(zhuǎn)他。
“退的房租”幾個字還在輸入,電話就響了,厲明深像是守在手機(jī)旁邊,梁暮秋掛斷他又打來,掛斷了又打來,幾次過后梁暮秋不耐煩,直接將微信刪除,號碼拉黑。
民宿的網(wǎng)頁也重新掛上可預(yù)訂的標(biāo)簽。
不到一小時就被訂走了,客人留言說等了好久,跟梁暮秋約定抵達(dá)的時間,梁暮秋回復(fù)一個笑臉的表情。
他要把厲明深從生活中完全剔除,抹去厲明深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房間收拾一新,像是從未有人住過,梁暮秋望著整潔卻空蕩的房間,繃著的氣息陡然一松,頹然地坐在了地板上。
天底下大概沒有他這么笨的人,上一次厲明深說認(rèn)得勖明昭的時候他就該警惕。厲明深讓他信他,他就信他,竟然從沒懷疑過。
梁暮秋坐在床邊,曲起雙腿,頭埋進(jìn)膝蓋之間,心臟痙攣似的疼。
偏偏讓他在愛意最濃烈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的欺騙。
唯一慶幸就是時間不久,還沒陷得太深。
梁暮秋睡著了。
醒的時候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梁宸安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坐在旁邊地板上一頁頁翻字典。
“冬冬,”梁暮秋開口詢問,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啞得厲害,他問梁宸安,“你怎么不睡覺?”
梁宸安擱下字典看著他說:“我睡不著。”
“過來?!绷耗呵飳λ惺郑哄钒才苓^去挨著他坐下,靠在他的懷里。
梁暮秋摸著梁宸安的頭,沒有說話,直覺告訴他梁宸安有話要跟他說。
果然,靜了片刻,梁宸安的聲音響起,很輕地問:“叔叔走了嗎?”
梁暮秋說:“是?!?/p>
梁宸安似乎有些遲疑,最后還是問:“他真的是我親叔叔嗎?”
梁暮秋不想騙他,疲憊地點頭:“是?!?/p>
“那他還會再來嗎?”
“他不會再來了?!?/p>
梁宸安抿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