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過六七個節(jié)目后,終于輪到了話劇表演,身披麻衣、頭戴荊棘的梁聞生
燕子聲聲里,相思又一年
回到家里,高緒如拉攏會客廳里的香檳色帷幔,遮去窗外陰森森的夜景。酈鄞和賴仲舒隨后便趕來此地,二人無一不驚恐萬狀。高緒如把信封放在圓桌上,陳述道:“又一封恐嚇信?!?/p>
“‘又一封’是什么意思?”梁聞生問,不知所措地望向房中每個人。
高緒如低頭看了眼一直緘口不言的梁旬易,心知此事不必再瞞下去了。他把梁聞生的包取下來放到一邊,回答:“以前有些信作同樣的恐嚇,你爸爸不想讓你擔(dān)心,所以將事情壓住了?!?/p>
在梁旬易授意下,酈鄞去取來了裝有恐嚇信的口袋,像攤牌一樣信封一一擺開。屋里的氣氛凝重到了頂點,除了高緒如外,幾乎所有人都低著頭,臉色蒼白、魂不附體地盯著桌上的信件。簾櫳外不時傳來夜鶯激越而甜美的啼叫,然而這聲音在闃無人聲的靜夜里顯得那么突兀、嚇人。
“今天的這封信是在梁聞生的包里發(fā)現(xiàn)的,他的包放在更衣室統(tǒng)一的置物柜里?!备呔w如重讀了每封信,“有人潛入后臺,摸進更衣室,還找到了梁聞生的柜子,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我去后臺觀察過,里面人滿為患,所有柜門都敞開著,毫無安全可言。倘若有人心懷惡念,伺機而動,放個信封易如反掌。”
賴仲舒愁容滿面地立在一旁,問:“你認(rèn)為這些信是同一個人寄來的嗎?”
高緒如搖搖頭,輕飄飄地放下最后一張紙:“不能確定這些恐嚇信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但一封比一封露骨。下午我看到有外來的雜技團進入學(xué)校,也許歹徒藏在這些馬戲演員中。”
梁旬易猛地抬頭看著他,眼中露出驚怖之色,緊扣的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高緒如知道梁旬易在害怕,忙俯身扶住他的肩,直視他的眼睛柔聲安慰了兩句。六角形的會客廳再次陷入沉默,高緒如把今天收到的那封信拿出來,點著“血債血償”幾個字問:“我在好幾封信里都看到過類似償命的字眼,這有什么來由嗎?”
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嘶叫驟然劃破了寂靜,駭?shù)昧貉状篌@失色,扭頭望向被遮蔽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窗戶。高緒如拔出槍,一個箭步走到窗前拉開帷幔,露出在夜幕覆蓋下顯得尤其之黑的窗格,唯見一棵核桃樹的樹冠靜悄悄地倒映在玻璃上。高緒如將窗戶推開一條縫,警惕地環(huán)視了一圈黑咕隆咚的花園,突然間,一只梟鳥飛出樹叢,操著一副破鑼嗓子歇斯底里地嚎叫。
“是什么東西?”梁旬易問,一瞬不瞬地盯著高緒如,“是他在外面嗎?難道他埋伏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