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略微下移,崔曼均穩(wěn)固好瞄準鏡,將視野范圍擴大到三百度,靜待戰(zhàn)斗打響。夜幕降臨,四野沉寂,穿藍色沖鋒衣的哨兵倚著瞭望塔的欄桿,點燃夾著dama的馬合煙放進嘴里嘬了一口過過癮,然后把煙卷遞給身邊的同伴,吐著煙圈問道:“我有點擔(dān)心,真的會有人來?”
同伴抿著煙嘴吸起來,不以為意地回答:“你怕什么,別自己嚇自己。只要沒有拿到授權(quán),白虹公司就只是一頭紙折的老虎,中看不中用?!?/p>
“那個保鏢呢?梁旬易身邊有高人在側(cè),連我們的老大都非常忌憚他?!?/p>
“這話在理,那個保鏢可能會來?!蓖辇b了齜牙,一副xiong有成竹的樣子,“但這里是我們的地盤,是專門為那些企圖來逞英雄的人設(shè)計的陷阱?!?/p>
他們輪流吸著香煙,dama的勁兒很快上來了,讓他倆感到快活、飄飄欲仙。殘暉消失后,西半邊天仍是深深的紫黛色,這樣的晚景只有在北方晴朗干爽的初冬之夜才能看見。兩人享受著吸食毒品后的醺醺感,聽到噓噓風(fēng)聲中夾雜著持續(xù)、沉悶的重音,其中一人仰起頭循聲觀望夜空,無意地往晦暗的天際望了一眼,瞥見有群黑影自山背后疾飛而出,朝監(jiān)獄撲來。
見狀,他稍清醒了些,疑惑地瞇起眼辨認那些影子,抬手指向它們:“那些是什么東西?烏鴉嗎?”
旁邊捏著煙頭的同伴聞言轉(zhuǎn)過身來,遠眺紫黑的天幕,注視著那群黑影像流動的霧一般變換著飛行軌道,距離監(jiān)獄越來越近。與此同時,其他哨塔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天上的異樣,紛紛舉起望遠鏡加以觀察。緊接著,死氣沉沉的監(jiān)獄像是驟然驚醒般,驚恐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地借著風(fēng)傳開了:“無人機!是無人機陣!快拉響警報!”
有人撲到預(yù)警臺前拉下手柄,但鳴笛聲并未響起,他又重復(fù)拉了幾次,音響里依舊鴉雀無聲。他支著兩臂在各個按鈕上鼓搗一陣,仍不能聽到電鈴,只得扯過對講機吼道:“警報失靈!”
剎那間,無人機抵臨哨塔上空,如入無人之境,來勢之洶洶如飛蝗過境。地面上的強盜大呼小叫地飛奔著,張皇失措地仰起頭打量頭頂黑壓壓的機群。進入預(yù)定的打擊區(qū)域后,無人機開啟了自動識別模式,眨眼工夫就鎖定了數(shù)十個目標。操作員站在蜂巢矩陣旁邊,在控制面屏上輸入攻擊指令,“蜂群”旋即俯沖而下,閃擊監(jiān)獄,幽谷里霎時響起了震天撼地的baozha聲。
變故在瞬息之間發(fā)生,無疑給了喬白堯當(dāng)頭一棒。他奔出密室,只見野蜂鋪天蓋地,雨點般射落在各個方向,直取火力中心,監(jiān)禁區(qū)西邊的武器庫幾秒內(nèi)就被夷為平地。腳下的土地劇烈顫抖起來,無人機自爆的威力不亞于空襲,所過之處無堅不摧,死傷無數(shù)。沙礫和碎石呈放射狀拋向天空,甚至高過了哨塔的尖頂。
一個土匪飛馬來報:“老大,我們遇襲了!但沒看到有人來,不知道是誰在攻擊我們!”
話音剛落,一連串的baozha轟垮了高壓圍墻,強化鋼大門應(yīng)聲而碎,先頭攻擊成功將這座堡壘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看似牢不可破的茨孛戎監(jiān)獄在這摧枯拉朽、精準迅猛的攻勢下顯得不堪一擊,轉(zhuǎn)眼便陷入一片火海。槍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一派兵荒馬亂之象,驚慌失措的強徒們高舉機槍朝天射擊,但無事于補:“它們太快了,子彈根本打不到!”
喬白堯大為震駭,知道自己徹底誤判了局勢。在他自鳴得意地以為梁旬易頂多只會派一支傭兵小隊來滲透時,對方帶來的卻是直白得超乎想象的斬首行動。一想到昨晚在家中遭遇的奇恥大辱,他頓時惱羞成怒,覺得自個兒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那還消說,除了那梁派水手的爹還能是誰,警察承諾過不來我麻煩的!媽的我就說這家伙太招事兒!”喬白堯沖進一條地道,咬牙切齒地踹著嘍啰出氣,后悔不迭,“早知道就把小鬼們趕到前門去擋槍了,看他還敢不敢輕舉妄動。你們這些白癡!都撤到牢房里去,看好小孩,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貨!”
高射炮轉(zhuǎn)動著炮管對付機群,在高空炸出團團金焰。崔曼均瞄準炮手開了一槍,子彈出膛后張開尾翼,自行調(diào)整彈道,命中了那人的腦袋。炮聲靜息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人先后倒下,狙擊手很快就把監(jiān)禁區(qū)樓頂打擊得傷亡慘重。有人反應(yīng)過來,開始對著崔曼均藏身的地方開火,好在康京義及時出手,用機槍掃倒了不少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