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緒如恰好在這時走出浴室,沒來得及穿上衣,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他剛一出門就和梁旬易面面相覷,罕見地怔了一怔,反應過來后連忙抓起矮幾上的束袖衫套進腦袋。
“我敲了幾次門都沒人應,所以就擅自進來了。”梁旬易把手里的書放下,“不好意思。”
“這是你家,是你的房子,你當然隨時都能進來。”
“但合同上寫的是你的‘私人空間’?!?/p>
高緒如笑了,發(fā)覺梁旬易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越來越黏著自己。他回頭把浴室的燈關掉,再掩上門:“你來找我是有事吩咐嗎?”
梁旬易忽地臉頰一熱,心虛地別開了視線:“不是。”
“那是怎么了?”高緒如走去在床邊坐下,和梁旬易膝蓋挨著膝蓋,“怕做噩夢?”
“也不是?!绷貉渍f,從高緒如身上飄來的香味幾乎鬧得他頭都發(fā)暈了,耳廓上的緋色也越來越濃。
高緒如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認真地端詳起了眼前的人。屋里的燈色調(diào)偏暖,把人的姿態(tài)修飾得愈加綽約,可以看到他光澤亮麗的紗袍下隱約有兩條細細的吊帶樣的繩子掛在肩上,而他xiong脯的弧度也似乎比往常更明顯了。高緒如稍加想象,難免喉頭一緊、腹下灼熱,但他沒有吭聲,決定等梁旬易自己說出來。
這廂,梁旬易兀自沉默了幾秒,轉(zhuǎn)頭看向高緒如的藍眼睛,這眼睛立刻點燃了他的情潮。于是他不再遮掩,抬手搭上袍襟,勻長有勁的手指勾著衣領往兩邊拉開:“我想送件禮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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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有隱藏章節(jié),微博秦世溟。
唉,你太癡情
末了,四片唇瓣依依不舍地分開,梁旬易還意猶未盡地回味著方才的吻,湊上去又親了高緒如好多下。擦干凈身體后,高緒如把巾帕放進水里,回頭撩起紫紗蓋在梁旬易身上,把磨得通紅的前xiong遮去。梁旬易草草挽起寬闊的袍袖,堆在肘間,下邊露出一截勁刃的小臂,姿態(tài)舒展地躺在鋪有印花藍府綢的軟床上,在夜色中看去就像神話中人。
高緒如已不敢再去碰他,只是牽起他的一只手細密地吻著,再把雙唇貼在他涼絲絲的xiong脯上,就像在親吻一件圣物,失而復得的幸福使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天鵝絨窗幔外不時吹來陣陣涼風,令人通體舒泰,忽遠忽近的悉窣聲讓他倆總覺得有什么人在偷聽墻角,事實上那只不過是松蟲和蚱蜢在圍爐夜話罷了。
溫存一陣,高緒如從床上起來,準備去把盆子里的水倒掉、把瓷碗放回廚房。他坐在床邊穿衣服,剛把闊袖衫套上后就覺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差點栽倒過去。這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而且一日比一日厲害。高緒如暗道不妙,扶住床沿閉緊雙目,抬手揉了揉后脖頸,覺得腦袋好像被冰鎬猛敲了一下。
梁旬易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忙撐起上半身,捂住他緊拽床邊的手,緊盯著他的側(cè)臉擔憂道:“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點暈。”高緒如搖搖頭,回握住梁旬易,扭頭看著他笑了笑,“可能是剛才太激烈了,畢竟你很迷人?!?/p>
“別開玩笑了,跟我說實話?!绷貉讚沃直巯胱饋?,但是太費勁。高緒如扶了他一把,把他安置在床頭靠好,貼心地在他背后墊了兩只方枕。
暈眩感依然很強烈,頭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xiong口悶得呼不出氣,大有瀕死之感。高緒如掐了下眉心,忍著不適挪去床頭,拉開最上面一格抽屜,摸索著拿出藥瓶。他打起了哆嗦,難受地弓著背抵住靠枕,就像害了風寒的病人。梁旬易見他面無血色,連忙幫其擰開瓶蓋,把藥片倒在他手心里,看他就著涼水將藥一口吞下。
吃了藥之后才覺得安心了一點,高緒如放下空水杯,捂著額頭等藥效上來。他眼前花白一片,如同受了干擾的電子屏,惹得他心煩意亂。他忍不住想要流淚,卻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傷心。
“躺會兒吧?!绷貉讛堉募绨蛘f,“我陪你?!?/p>
高緒如側(cè)過臉,提起雙腿放到床上,身體往下滑了幾寸,把頭枕在梁旬易溫暖的頸窩里,像孩子一樣閉上雙目。他和梁旬易挨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聞到了異常濃烈的丁香氣味,這氣味讓他禁不住打了個甜甜的寒噤,感動得溢出了淚水,沾shi了睫毛。梁旬易傴著頭,用鼻尖輕蹭其濃密的金發(fā),然后把嘴唇靠在他額前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