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頁）

“是出于報復。”

“什么？”

“那天晚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報復，和愛無關，和欲望也無關?！?/p>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報復我？我又沒有搶過你的生意、女人，或者錢。”

“你知道，我母親和你爺爺關系非比尋常，我跟她的關系也不尋常。她極度偏向和易家有關的一切，我對她來說什么都不算?！?/p>

“所以呢？我還以為你不太在意這些。”

“現(xiàn)在的確不在意，但當年不是。我們見面前，我跟她產(chǎn)生了一些分歧，那時我狀態(tài)不好。”嚴靳說，“你闖到我視線里，我?guī)缀蹩床灰娔氵@個‘人’，我眼里只有你的姓氏和身份。你像一種標志，一種象征，我把你當媒介，用你泄憤，用你自我滿足。”

我的大腦短暫地陷入了宕機模式，半晌后我問他：“你有必要把這些告訴我？”

“對你來說不太公平?！?/p>

“你說完就對我公平了？”

“我不想再對你有所隱瞞?！?/p>

我挪開眼睛，立馬就想走，想要逃走，可周遭荒蕪一片，那些生機勃勃的樹木花草讓人絕望得想死。

我舔了下嘴唇，我問他：“為什么非要帶我到山上來？”

他說：“這里沒有車，可以規(guī)避你因為心情不佳而在街上亂跑，被車撞傷的風險。”

我知道他在說什么，他想說我有前科，說我精神不穩(wěn)定。好多年前的圣誕節(jié)，我跟葉開朗在攝政街吵架，吵完我們各走各路，然后我出了車禍，傷得不輕不重，當時嚴靳正好在倫敦，他照顧了我好長時間。

我的表情僵住了，忽而又控制不住地想笑，我說你好貼心好善良，我真的對你好感激啊，嚴律師，你真是個熱心的大好人。

我從大石頭上站起來，覺得頭重腳輕，隨便往前走幾步，又被嚴靳拉住手腕拽了回去，我左右看看，拍拍他的手背說：“放心，不會跳崖的，這算什么啊，不至于?！?/p>

“對不起。”他跟我道歉。我從來沒在他嘴里聽到過這么誠懇的道歉。

這份誠懇打散了我的笑容，驟然加深了我的憤怒，仿佛是因為嚴靳主動對我道歉了，我終于確認自己可以理直氣壯地懲罰他。

我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向車子旁邊，拉車門、踩油門，沒一句廢話，直接揚長而去。

兩分鐘后我收到他發(fā)來的信息：寧寧，別超速，注意安全。

我打開窗戶，丟掉了手機。車速快，山風也快，我的頭發(fā)被吹得亂七八糟，像個雞窩。

十分鐘后，我調轉方向開回山頂。嚴靳還在那里，他不慌不忙的樣子真的很讓人火大。我的出現(xiàn)仿佛在他意料之中，臉上捕捉不到一點驚訝。

我跟他說：“上車。”他走過來，想要換我去副駕駛，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