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高大,此刻又帶著怒氣,惱怒著自己毫無原則的妥協(xié),步伐比平日更加急促。
身后的女娘本就不如他高大,此刻又被他抓著手腕,只得跑著跟上他的步伐。
容惟尋了最近一處宮殿,抬起腳猛然將門踢開。
“砰——”
他力道極大,殿門狠狠撞上門框,又緩然減速回彈。
氣上心頭的郎君動作粗魯?shù)貙⑴锍度氲钪校厣硌杆俚仃P(guān)上門。
這是一座空殿,雖日日有宮人打掃,但當(dāng)今圣上力崇節(jié)儉,無人之殿在夜里自是未燃燭火。殿中空寥,只有微涼的月光悄然透過雕花窗泄落,一片寂然。
郎君率先開口,語速迅疾,“賀之盈,你別把我當(dāng)三歲小兒一般誆,為什么要退婚?你今日不說清楚,別想走出這間屋子?!?/p>
他已然是氣急了,xiong腔起起伏伏,氣息雜亂無章。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就連先前他們唯一一次吵架,他也是冷然地說著傷人之語,并不像此刻這般情緒激動。
賀之盈咬唇,看來他根本不信她方才的說辭,咬死了一定要她說明白,說到他信服為止。
面對著這個前世親口下令殺了她的人,她心中驚懼不已,又莫名其妙地微微蔓延著酸澀。
可她又能如何說呢,是說她是重生之人,還是說她尚未十八,便在神智混沌之時便慘死于他手中,到死都未能魂歸故土?
那他的
許是賀之盈出去了太久,她回席后未多久,皇后娘娘便稱天色已晚,將宴席散了。
甫一回到朱府,賀之盈立即拉住姑母,稱有話要同她和朱炎說。
賀嵐見自家侄女一臉嚴肅,立即意識到她有要事,將眾人屏退了。
性子單純天真的朱暮蟬被趕走前仍在抱怨道:“有什么事這么秘密……”
大廳中只余賀之盈同賀嵐夫婦三人。
賀嵐疑惑道:“之盈,你有何事要說?”
“姑父,姑母,之盈明日一早便回濟江,這幾日多謝姑父姑母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