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瑤也生感嘆道:“阿姐比我看得通透,若當初進宮的是我,必然不能過得如此好?!?/p>
林秀云瞥她一眼,“你那心愛之人不是回來了嘛,你們相處得如何了?往日心結可有解開?”
“娘娘,晚膳要涼了?!敝閮旱穆曇魪拈T外響起。
林秀云對林知瑤撇了撇嘴,小聲道:“閑扯地忘了時間,來催了?!?/p>
林知瑤笑笑,順勢躲開了剛剛的問題,“如今被禁足了,誰知后面給的吃食會不會難以下咽,先吃了這頓再說。”
“嘿!你這會兒倒是走得快!”
博弈
◎這才是她非進宮不可的原因?!?/p>
四月初,這場轟動京都的舞弊案有了議罪結果。
下獄的考生們畫押后,全部剝奪了士子身份,終生不得再參加科考。
其家人均幫襯不同,則牽連不均,部分親系還在盤查。而負責本次春闈的官員們盡數(shù)貶職,甚者被革名。
定罪次日,考生與官員們被放出獄。刑部牢門聚集來迎接的人與馬車,獄卒不得已去了幾個維持秩序。
不遠處茶攤與之對比鮮明,除仰頭看熱鬧的店主外,再無他人。
忽的,人影晃過,店主方才收起脖子,回頭笑臉相迎。
“兩位爺,喝點什么?”
“你這兒什么賣的最好,便上什么?!?/p>
先開口這人說罷扔了粒碎銀子,“今兒心情好,余的不用找了。”
“得嘞!”店主利索地接了那銀子,轉頭忙去了。
此間又靜了下來。
遙望獄門那處,陽光亮眼,卻照城墻而止,或能伸進大門些許,總還是探不進更多,因此生出一門之隔的牢獄內外陰暗分明。
這些剛剛出獄的人們除達官便是貴人,哪受過刑訊之苦,個個衣衫襤褸,面容憔悴消瘦。
“經此一遭,吏部局勢倒清明了。”
適才笑顏打賞的人聽言,臉色平了下來,轉頭回話:“本是清凈之地,只是被不干凈的人攪渾了而已?!?/p>
問話之人哼笑一聲,又道:“江臨川,如今吏部你想要坐的是什么位置?”
陡然直言,氣氛便凝重起來。
春闈負責官員全部源自吏部,職位或高或低,各有倚仗。借舞弊案定罪貶職,除削勢外,這些人也不再中用了。
而江淮景這個協(xié)辦之職本就特設,無實權,管些監(jiān)察適宜。
他孑然一身許久,如今憑著監(jiān)察與刑部聯(lián)手重新洗牌了吏部格局。
現(xiàn)吏部無過之臣只剩無權無勢的小職,要職空缺出來總有人要去填,江淮景若想掌權可謂容易。
“二位爺久等了!”店主高聲打斷寂靜,端茶上桌又道:“慢用哈!”
他不知兩人這邊的微妙氣氛,只忙著上了茶,又迅速退下了,無意之舉倒是給僵持的局勢添了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