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花的交談不了了之,前者進(jìn)屋隨侍,后者去林知珩那處交接兔子。
“何必去煩我阿姐?”
林知瑤坐在鏡前,接過金花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將才洗過的臉。
“她那個脾氣,若在今日惹出亂子,橫豎不好收場。”
金花低頭收整衣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人心肉生,小的身上長的也不是鐵坨一塊,遇到煩悶動氣的事,也會昏了頭?!?/p>
“誰人沒遇到過煩悶郁結(jié)的事,其身邊人不也都掏心為主,可有幾個像你這樣沖動的?”
林知瑤垂下眼睫,將眼底的情緒盡數(shù)掩蓋,“你知道我阿姐的處境如何,下次再不要利用她為我出氣了?!?/p>
“金花姐姐,這個兔……”
取了兔子回來的銀花,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敏捷的察覺到空氣中的刺骨寒意,脫口的話也頓時沒了聲響。
“隨你金花姐姐去尋個地方養(yǎng)著,擇日帶回府吧。”到底是林知瑤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憋著滿腦子疑問的銀花,從屋里出來后,先是呼吸了一大口外面的新鮮晚風(fēng),緊接著就繞著圈的問金花怎么了怎么了。
金花被她念叨一路,耳朵要生繭子了,情緒倒是莫名緩沖了不少,堪堪擠出個笑臉,“能怎么了,做錯事了唄?!?/p>
銀花大為震驚,“怎么可能?!姐姐你向來謹(jǐn)慎,哪會……”
她說著忽然想起回來時候遇見的情景,仿若腦海中的一根弦瞬間連上了,“夫人知道我去找過珠兒了?”
金花笑笑道:“是我沒分寸辦錯事,與你扯不上關(guān)系。”
“為什么?我不明白?!便y花如實(shí)道。
金花不答反問道:“你適才見了鄭夫人她們,可知是因何被罰,又是怎么被罰的?”
銀花想想道:“珠兒說是她們?nèi)藳_撞了太后娘娘,罰了每人掌嘴三十?!?/p>
金花又問:“既事出有因,惠貴妃怎就肯掌嘴了事?”
銀花道:“皇后娘娘求了情,太后也就沒再追究了?!?/p>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行宮御廚所。
金花接過銀花手中拎著的兔籠子,寒暄著托付給其中一位小幫廚。
說是行宮內(nèi)里不便存養(yǎng),放在廚房后面的小院子里照看著,回程時再來取。
小幫廚知道金銀花是誰家的,自然就知道了這兔子主人是誰,便是笑著接下了這份差。
往回走的時候,金銀花又接著方才的話續(xù)了起來。
“姐姐,”銀花小聲道:“我多嘴問問,為何皇后母族最盛者不過其父崔翰林,卻能越過賢貴妃和惠貴妃,當(dāng)上皇后呢?”
話已至此,金花雖然知道言語忌諱,仍是回她道:“惠貴妃身后有林氏,賢貴妃身后有齊氏,成與不成,無非于此。”
銀花聽的眉頭緊皺。
金花見狀,主動與她解釋道:“你年齡小,又不在京都長大,不知道也正常。如今之況,皆是因為朝廷曾出過皇后越權(quán)擾政的禍?zhǔn)?,之后我朝便有了氏族?qiáng)者不可為后的規(guī)定,故而賢貴妃和惠貴妃榮寵再盛,也無緣后位。”
銀花聽完,心緒頗為復(fù)雜。
金花輕嘆一聲,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我在同你講外戚勢大必危的道理,你倒是難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