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瑤皺眉,“怎么了?”
梁頌年言簡意賅道:“重審案子的過程中,我們緝拿幾名要犯,其中有一位曾是武騎軍的前鋒,雖然他自始至終沒招認半個字,但我仍以他身份和供詞為由,提審了武毅侯?!?/p>
“什么?!”
帝怒
◎以子駁父,好不精彩的畫面?!?/p>
這一段話的信息太多,林知瑤一時消化不完。
她愕然的表情持續(xù)良久,才吃吃道:“為什么偽造?為什么是蘇伯父?”
梁頌年扯出一個苦笑,蘊含些許牽強和荒謬的意味,“偽造當然是因為沒有理由拿人,至于武毅侯……”
他頓了頓,吐出一口氣道:“目前沒有任何指向他有問題,我只是覺得當年滇左一戰(zhàn)他是有所隱瞞的?!?/p>
林知瑤難以相信梁頌年的理由竟然是‘直覺’二字,愣了半響,才匪夷道:“你覺得?”
“嗯,我覺得?!?/p>
林知瑤張了張嘴,最終只道:“太冒險了?!?/p>
她所說的梁頌年明白。
可從他回京起,每一步都是如此的,仿佛不鋌而走險,就無法前進一樣。
“我能理解你為案子才……”林知瑤盯著他問道:“可我父兄怎么辦?你將他們置于什么境地?”
梁頌年迎著她的目光,咬了咬牙道:“此案京都政壇人人皆要除疑,你父兄……也無例外?!?/p>
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林知瑤忽然有些站不穩(wěn),被梁頌年扶了下方才保持身姿。
“瑤瑤?!?/p>
梁頌年輕輕喚了她一聲,正言道:“裴氏因功封一品軍侯,手握兵權(quán)卻不忠君,慫恿利用康王在新帝登基,朝政不穩(wěn)時行謀反事。若不是康王臨事膽怯,會有什么后果尚未可知??杀M管如此,當年仍是血流成河,數(shù)名重臣摻聯(lián)其中,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至今朝政仍未清明,國力尚未恢復,我等一朝為臣,當無一刻私心?!?/p>
他說罷,默了片刻,又道:“你有擔憂懼怕,是因為你也不敢確定林氏的清白,對么?”
林知瑤緊抿雙唇,一言不發(fā)。
梁頌年卻一反平常,步步追問:“或者說,你有知情而對我隱瞞?!?/p>
“你說過不逼我?!绷种幒鋈坏?。
梁頌年怔了下,嘆道:“是,我說過你不想說便不說,我絕不會逼迫你向我交代什么,將心比心,瑤瑤你可信我?”
林知瑤目光深切地盯著他,點點頭道:“我一直信你?!?/p>
梁頌年莞爾,“我重審此案,是為除疑,是為查漏補缺,是為有冤者還清白,是為枉法者有制裁,為了我哥的清白,也為我一日臣行一朝事?!?/p>
他說著身子微傾,伸手抱住了林知瑤,“有我在,無論事情如何發(fā)展,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你們林氏陷入無法挽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