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傭人隨便給自己弄了點吃的,在偏廳門廊下邊吃東西邊欣賞夜景。
半小時后,湛時禮的車開進大宅,在停車棚熄火。
下車湛時禮去后備箱拿下輪椅,再繞到副駕駛座扶徐子康下來坐進輪椅中。
“走吧,送你進去?!?/p>
徐子康從先前起就一直心不在焉,這會兒看到旁邊徐燊的車,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口:“剛爸說四弟也去了醫(yī)院,他應該已經(jīng)回來了?!?/p>
湛時禮隨意一“嗯”,推著他進去。
徐子康心亂如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湛時禮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老板現(xiàn)在這樣,你有空可以去醫(yī)院多陪陪他,至少讓他記得還有你這個兒子?!?/p>
“我也做不了什么,”徐子康小聲說,“看著爸那副樣子,我心里真的不好受,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好起來。二哥現(xiàn)在步步緊逼,攛掇其他人想換他自己做主席,實在有些過分了,難怪爸不高興?!?/p>
“老板一直這樣,主席位置確實只能另換他人,或者暫時任命一位代主席,”湛時禮的嗓音平淡,“二少爺有這個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換誰都會這樣。”
徐子康猶豫道:“但是——”
“但是這個主席位置也未必就是二少爺?shù)?,”湛時禮道,“也可以是其他人,你想嗎?”
徐子康立刻說:“我不行,我肯定不行,我對公司事務一竅不通,這段時間要不是你幫著我,我什么都做不了?!?/p>
湛時禮說:“那就算了,你現(xiàn)在這樣憂心忡忡,是心里知道二少爺是什么個性,他真做了主席,你的日子不會好過。之前我跟你說過的,為了你以后的處境考慮,你可以支持其他人?!?/p>
“你是說阿燊嗎?”徐子康的聲音含糊,“你想讓我支持他?”
湛時禮問:“你自己覺得呢?”
徐子康垂著眼,沒表態(tài),半晌,聲音愈低:“nic,你這么幫著阿燊,到底是為什么?”
他們已經(jīng)快走到門廳邊,湛時禮停步:“你想說什么?”
靜默之后,徐子康轉過輪椅,抬眼看向他:“……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幫阿燊?你跟他也才剛認識不久吧?為什么要幫著他對付二哥?”
“我是在幫你,”湛時禮直視徐子康的眼睛,沒有絲毫心虛,“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在幫他?”
徐子康被問住,本能地覺得湛時禮的邏輯不對,但說不出辯駁的話。
湛時禮沒有讓他回避自己的目光:“你不信我?”
“我信你,”徐子康下意識說,“可我——”
“你在懷疑什么?”湛時禮先發(fā)制人,“我和燊少爺?shù)年P系?他是個有野心的聰明人,值得結交。他也需要助力,我可以幫他取得老板的信任,僅此而已,沒有你想的那些。”
湛時禮的神情太坦蕩,由不得人不信,尤其本就優(yōu)柔寡斷的徐子康,不免又開始懊惱是不是自己多疑多心、捕風捉影。
也許那個人不是徐燊,也許根本沒有那么個人,一定是這樣……
“是我誤會了,”徐子康最終道歉,“抱歉,nic,我不該這樣疑神疑鬼?!?/p>
湛時禮道:“算了?!?/p>
徐子康暗暗松了口氣:“其實你說得對,阿燊做了主席確實比二哥好,至少這樣以后肇啟不是二哥的一言堂?!?/p>
“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湛時禮點到為止,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