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燊拉扯車門的動作更用力,碎玻璃渣濺在他眉骨處搖搖欲墜,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
湛時禮啞聲驅(qū)趕他:“走,離開這里……”
“閉嘴!”
徐燊呵斥出聲,尾音吞進沙啞的哽咽里。
湛時禮看著這樣的徐燊,意識混亂的腦子里卻憶起當(dāng)日徐燊說的,真正做選擇時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
但是現(xiàn)在,在死亡逼近的這一刻,徐燊拽著他,執(zhí)意不肯放手。
“seren,”湛時禮沾血的手指貼上他面頰,輕得似羽毛拂過,“你睫毛在抖?!?/p>
徐燊本能眨眼,也許是被汽油的氣味刺痛了眼睛,也許只是因為看見湛時禮半邊臉都浸了血。
“你說的,不介意跟我死一塊,我也一樣?!毙鞜鰪凝X縫里擠出聲音,通紅的雙眼里好似浸了淚,眼角熏得滾燙。
他只說了這一句,徒手抓住了變形的窗框邊緣往后扯,兩只手掌都抓出了血也渾然不覺,顫動的眼睫下那雙眼睛黑得駭人。
火舌逐漸舔上車尾保險杠,徐燊的肌肉繃緊到近乎痙攣,車門終于被他暴力扯開。
他拉住車中人往自己懷里拽:“你敢松手試試……”
湛時禮終于認輸,強撐起神智極力配合徐燊往車外掙扎。
baozha的氣浪掀過來時,徐燊堪堪扶著湛時禮走出去十幾米。
轟鳴聲響幾乎貼著他們脊背炸開,熱浪卷著爆開的車輛碎片自后沖擊而來,他們腳步踉蹌尚未踩實便被這樣的沖擊力推倒下去。最后一刻湛時禮拼盡全力護住徐燊,借著重心不穩(wěn)的姿勢將他罩在了身下。
徐燊的耳膜在這樣的沖擊中嗡嗡作響,臉頰被迫貼在湛時禮染血的xiong口,聽到的心跳聲比baozha更震耳欲聾。
他試圖抬眼看清湛時禮此刻的表情,燃油二次baozha的巨響卻傳來。
湛時禮扣住他手指,沙啞嗓音落在他耳邊:“沒事了?!?/p>
愛我
湛時禮睜開眼時,先聽到的是徐燊的聲音。
壓低的嗓音模糊,和醫(yī)生在說著什么聽不清楚。
朦朧視野中,徐燊立在床尾的身影也如籠在一層晨霧之中,模糊不清。湛時禮腦子里闖進昨夜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幀記憶——
火光沖天里,徐燊被他護在身下,側(cè)過頭臉頰蹭著他心口,眼尾洇開的紅比火舌更灼人。
-
湛時禮做檢查時,徐燊在外面等,接到蔡立豪打來的電話。
“你怎么又搞出了大新聞?你當(dāng)自己是九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