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的燈光緩緩閃爍,毫無預兆地熄了。
湛時禮感知到徐燊貼近的氣息,在黑暗中看清他比先前更亮的眼睛。
徐燊的眸光閃動,似真似假地說:“我怕黑?!?/p>
野心
“怕黑?”
湛時禮重復這兩個字,帶了疑問的語氣,顯而易見地不信。
“是啊,怕黑,”徐燊貼得愈近,直視他的眼睛,“你能不能也安慰安慰我?”
呼吸交織數(shù)秒,徐燊一只手搭上湛時禮肩膀,掌心貼下輕輕摩挲,如同某種暗示。
湛時禮亦抬手,扣住他手腕,捏緊,強硬攥下。然后在徐燊猝不及防中,湛時禮一手扣住他的腰將他抱起,抱坐上他們身后島臺。
徐燊身體往后仰,又被湛時禮攔腰拉回,兩手撐在他身體兩側(cè)的男人彎腰湊近過來,平視他的眼睛:“好玩嗎?”
湛時禮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徐燊只感覺到目光交接里的熱意,靜了靜,開口:“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
湛時禮:“你不是?知道我跟他的關系還這樣?”
“不可以嗎?”徐燊小聲道,“你對我三哥那么溫柔,我真羨慕他。我也很好奇,你究竟看上了他哪一點?”
湛時禮的呼吸滯了滯,輕吐出聲音:“無可奉告?!?/p>
徐燊垂下眼,沒有再問,他側(cè)過頭,貼至湛時禮頸邊嗅了嗅。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發(fā)覺湛時禮身上的味道很特別很好聞,也許是古龍水,也許是沐浴露香波,也許只是單純的洗衣液的香味,淡淡的草木清香里糅雜了陽光的氣息,無意識地誘人。
但現(xiàn)在此刻這個味道里沾染了別人的氣息,卻是他不喜甚至厭惡的。
徐燊閉了閉眼,伸手一推。
湛時禮身體朝后晃了一下,堪堪站穩(wěn),對上他冷下的目光,視線停住。
徐燊已經(jīng)自島臺上下來,退開距離,態(tài)度和語氣恢復如常:“很晚了,湛先生回去吧?!?/p>
湛時禮看他兩秒,也沒再說別的,留下句“晚安”離開。
徐燊目送他走出去,又獨自站了片刻,被黑暗一點一點侵蝕,倏然按開了島臺邊的一盞小燈。
他收緊的手指舒展開,掌心貼著島臺冰涼的臺面感受到神經(jīng)上的些微刺激,發(fā)呆一陣,兩手插回兜里,轉(zhuǎn)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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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徐燊起床,蔡立豪發(fā)來消息說警察一大早就去了他酒店調(diào)查,那份監(jiān)控他們沒交出去,后續(xù)有什么新消息再告訴他。
徐燊隨手回復完下樓去吃早餐,家中人都在,今日周六卻誰都沒心情出門。
別墅外堵了大批記者,徐子杰的死現(xiàn)在是全城熱議的大新聞,那些八卦媒體都想來搶內(nèi)幕頭條。
十一點,負責處理徐子杰后事的徐子仁匆匆回來,告知了眾人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警方帶了他們舅舅鐘智華回警署協(xié)助調(diào)查,說他有重大作案嫌疑,要扣留他四十八小時。
鐘智華是徐世繼的原配妻弟、徐子杰和徐子仁的親舅舅,外甥死了舅舅是嫌疑犯?這事聽著實在荒誕,徐家一眾人面面相覷,徐世繼的面色鐵青,問:“他自己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