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康話到嘴邊又咽回,他以為湛時禮不會喜歡這種風(fēng)格的擺件,沒想到他竟然留下了不知道什么朋友送的東西放在車中。
湛時禮直接岔開話題問他想吃什么,徐子康心情不佳沒給意見,湛時禮便隨便挑了間附近的餐廳。
餐桌上照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湛時禮興致缺缺但沒有表露出來,反正他和徐子康相處向來如此——徐子康傾訴工作生活中的瑣事煩擾,他聽著不時安慰幾句再幫著出出主意就行。
“nic,”半晌徐子康忽然問他,“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一直都挺悶的?我身體不好,人又無趣,什么都不能陪你做,每次都要你聽我說這些沒趣的事情,是不是很沒意思?”
湛時禮平靜道:“為什么這么問?”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徐子康的情緒低落,“我總覺得你跟以前好像有點(diǎn)不一樣了,但也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樣?!?/p>
“沒必要胡思亂想,”湛時禮直接打斷他的話,“我沒這么覺得。”
徐子康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嗯,”湛時禮微微頷首,“不用想太多。”
“可是我——”
“放心吧,沒事?!闭繒r禮看著他,眼眸黑森、波瀾不驚。
徐子康又一次被他這樣的眼神馴服,翻江倒海的心緒勉強(qiáng)平復(fù),說不出更多的話,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頓飯吃到一半時,有電話進(jìn)來。
湛時禮看一眼來顯是徐燊的名字,手指搭上去停了一秒,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卻沒有聲音,湛時禮握著手里等了片刻,先開口:“有事?”
徐燊此刻人在射擊館,剛打完一輪槍,微仰起頭看到遠(yuǎn)處亮起的燈,瞇了瞇眼。
耳機(jī)里傳來湛時禮的聲音,他沉默不言,想象著那個人在別人面前談笑風(fēng)生、溫柔體貼的模樣,低喃:“nic,你說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電話里的聲音一頓,下一句問他:“你在哪?”
徐燊沒有回答,靜靜看向前方夜色,星云壓頂處,大都市夜火影影綽綽浮動在黑霧里,更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座座高樓聳立,嶙峋猙獰,仿若能吞噬一切。
“天黑了,”半晌,他輕道,“nic,我有點(diǎn)害怕?!?/p>
他聽到那個人壓抑的呼吸聲,在湛時禮再開口前掛斷了電話,關(guān)機(jī)。
湛時禮皺了皺眉,徐子康不安問他:“是誰的電話?有什么事嗎?”
湛時禮摁黑手機(jī)屏幕,沖徐子康說:“我打電話叫司機(jī)來接你回去吧,我要回公司一趟,有點(diǎn)急事要處理,抱歉。”
徐子康張了張嘴:“我——”
湛時禮已經(jīng)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你繼續(xù)吃東西吧,等之后司機(jī)來接你,到家了給我發(fā)個訊息?!?/p>
然后他也沒再給徐子康說話的機(jī)會,付了賬匆匆而去。
上車之后湛時禮回?fù)苄鞜龅碾娫?,那邊已?jīng)關(guān)機(jī)。
明知道這又是徐燊的惡作劇手段,湛時禮卻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因此亂了心神,不由地氣怒惱火,無意識地加大了腳上踩油門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