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時禮注意到他眼角下的一片青:“是不是沒睡好?”
徐燊閉著眼睛小聲說:“最近挺忙的,拜你們卓盛所賜,一天睡不了幾個鐘,而且我一個人睡本來也睡不好?!?/p>
并非抱怨,但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足夠讓湛時禮啞口無言。
“……累了去睡覺吧,我陪你一起?!?/p>
徐燊微微搖頭:“我好不容易才約到你,過了今晚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機(jī)會,我不想睡。”
他總是這樣,說著這些迷惑人的話,叫人辨不清真假,其實(shí)徐燊才是最懂誘惑人心的那一個。
湛時禮的氣息罩下來,捏住了他手腕:“真不想睡?”
徐燊睜眼對上湛時禮眼神里的復(fù)雜,瞥見他無意識蹙起的眉,低喃:“nic,很疼。”
“你這次又想從我這里要什么?”湛時禮問,“特地來找我,總不會一點(diǎn)目的都沒有?!?/p>
徐燊道:“我說我就是想來見你,你信嗎?”
湛時禮看著他沒做聲。
徐燊伸手撫上他的臉,輕聲道:“nic,我走投無路了,真被你們趕出肇啟,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不會這樣對我的對嗎?”
又是這樣有意示弱的語氣,湛時禮目光寸寸描摹過他的臉:“你這是在求我?”
徐燊的眸光閃動:“求你有用嗎?”
“沒用,”湛時禮說得直白,“你知道的,決定權(quán)不在我這里,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只能你自己想辦法?!?/p>
徐燊的手落到他肩膀上:“你一定要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對你失望嗎?”
湛時禮說:“你手里握著徐世繼這張牌,日后再想翻身也不是沒可能,何銘正沒辦法一口氣吞下肇啟,徐子康是個廢物,你還有機(jī)會。”
徐燊的手指收緊,用力按在他肩上:“如果不是你幫何銘正拉攏徐子康和徐子仁,我也不至于這么被動狼狽,你現(xiàn)在跟我說日后再翻身還有機(jī)會?nic,你不覺得可笑嗎?”
湛時禮低聲道:“我要進(jìn)卓盛董事局,這是何銘正答應(yīng)我的交換條件,我只能選擇這么做?!?/p>
徐燊似醉未醉,手滑至他心口點(diǎn)了點(diǎn):“你果然是個騙子,說把我排在別人前面,其實(shí)這個別人卻不包括你自己,在我跟你自己的利益之間,你只會選擇拋棄我?!?/p>
“那你呢?”湛時禮問一句一句質(zhì)問著自己的徐燊,“我在你心里又能排到第幾?還是根本沒有位置?”
徐燊閉了閉眼:“你就非要跟我這樣斤斤計(jì)較嗎?”
“是斤斤計(jì)較嗎?”湛時禮問他,“你和我本質(zhì)是一類人,都習(xí)慣了以自我利益為先,有什么問題?換做是你,等了這么多年終于有機(jī)會了,會為了一個玩具去放棄嗎?”
“你說的話真是不好聽,現(xiàn)在連哄哄我都不愿意了……”徐燊的眼睛有些紅,大抵是酒精醺得。
湛時禮看著,手指擦上他眼尾,擦不掉。從前他問徐燊如果被騙了會不會哭,要不是十分清楚徐燊是什么個性的人,這個瞬間湛時禮或許會以為他真的因?yàn)殡y過而紅了雙眼。
在徐燊和湛時禮自身的利益前,湛時禮選擇了后者。
同樣的,從始至終徐燊也回避了湛時禮問的那句在他心里排第幾。
因?yàn)榻o不出答案所以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