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裴星悅悵然嘆息,“宣宸,我有個問題?!?/p>
“我也有。”宣宸道。
“嗯?”
“你不撐嗎?”
“撐?!闭f完,裴星悅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然后看向宣宸,“你說這個謠言跟妖道有關(guān)嗎?”
“自然?!?/p>
“那就奇怪了,為什么他要大張旗鼓地讓天下人都知道九州無方鼎的存在?為何還要編造這樣一個寶藏的傳言?如果是真的,別說三教九流,就是那些已經(jīng)有合一境大宗師坐鎮(zhèn)的大門大派也得心動,畢竟誰也不會嫌棄多得到一門至高武學,號令天下的機會!”
裴星悅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吃太多了,坐都坐不直,原本他腰肢精瘦,腰封鎖著剛好,這會兒漲得難受,只能偷偷摸摸地解開一兩個鎖扣,回頭,見宣宸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干脆破罐子破摔,都解了放一旁。
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這樣一來,跟他搶奪無方鼎的人就多了,他自己的機會不就少了嗎?”
如果有那些大宗師出馬,試問誰爭得過這些大派?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見到具化象頻出的大場面,那可真是神仙打架了。
“為他人做嫁衣……”裴星悅搖了搖頭,“絕對不是這狡猾的妖道作風,所以一定有鬼!”
這一通分析合情合理,就是這坐姿實在怪異,宣宸連連點頭,“不錯?!?/p>
“那……”
“你忘了一點,這鼎是埋入活水中的,看地圖上顯示,并不好弄出來?!?/p>
裴星悅恍然,“所以他要大家一同想辦法,然后伺機奪取無方鼎?”
“應(yīng)是如此?!?/p>
那問題又來了,“這鼎當初是怎么被埋下去的?”
這話就只能問當年參與此事的相關(guān)者,但是西南王為了保護秘密,必定有所安排,不會那么容易問出來。
宣宸道:“我已經(jīng)給宣遙去了信,讓她替我調(diào)查?!?/p>
“華怡郡主會告訴你嗎?”
宣宸微微一笑,“別的她或許不會搭理我,但是面對妖道,我們的仇恨是一致的?!?/p>
裴星悅是個簡單的人,他不似宣宸那般運籌帷幄,坐鎮(zhèn)京中可知天下之勢,三兩話語之間便將諸事安排妥當。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心無旁騖地練功,以期在需要他的時候能夠替宣宸撐起場面。
他閉眸懸坐在湖面上,心如止境,于丹田之中醞釀出真氣,控制著熾熱的火灼運轉(zhuǎn)易筋經(jīng)。
內(nèi)力在易筋經(jīng)之下,如細水沿著斑駁石板匯聚低洼,形成細小的水潭,滋養(yǎng)著看不見的生物,一點一點改變著龜裂的痕跡。
這需要忘我,沉浸,控制,內(nèi)斂,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