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鼎又沒蓋子,凡是有能力下水,又有足夠的內(nèi)力憋氣御寒之人,這點心思總該有的。話說回來,誰還真大義凜然一門心思給朝廷消除旱災(zāi)?”這種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出自三教九流,里面也不乏至臻強(qiáng)者。
正道盟很清楚這些強(qiáng)者出現(xiàn)在這里的目的,干脆給個請求施以援手的正當(dāng)理由,讓他們率先接觸九州鼎,有沒有秘籍和巫術(shù),他們自己判斷,能不能拿到,也看自己的本事,也免得到時候神鼎被送往青嵐學(xué)宗還有人多加阻撓,有所微詞。
這話一出,圣火教主輕輕一笑,“凌云居士,若我圣火教也愿出一臂之力,正道盟可會拒絕?”
他說完,一道黑色的身形忽然出現(xiàn)在了這片水鏡之上,接著仿若腳下有寬闊臺階,只見他負(fù)手于背,迎著寒風(fēng)黑袍獵獵,一步一步走向中央黑水旋渦之上。
這如閑庭漫步的幾步,卻讓正道盟如臨大敵。
凡是內(nèi)力雄厚者,皆能提起一口內(nèi)勁將身形懸浮于水面,這不難,只要這口氣不絕不散,便不會輕易落水。
可這不是平緩的湖光水色上,而是在黑水旋渦的上空!此地寒氣刺骨不說,穿梭于高俊險峰之間的呼嘯狂風(fēng)更是令鳥雀難飛!能穩(wěn)住身形已是不易,更別說走得如履平地!
裴星悅見此,不由感慨道:“這才是至尊強(qiáng)者!”
宣宸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頭,聞言眼神動了動,卻并未作聲。
云開教主這一手,連孤鴻劍派的掌教也沉默了下來,于是正道盟主朗聲道:“云開教主在此,又豈能拒絕?此次入水,全憑各自實力,武林大會,也恭候諸位大駕!”
“好?!?/p>
云開說完,黑袍揮動,身邊立刻出現(xiàn)了兩名至臻。
伴隨著圣火教出動,其他名門正派的至臻強(qiáng)者也紛紛現(xiàn)身于水域之上,底蘊深厚的如五大派能派出兩三個,小門小派能出一個就不錯了,還有的便來自野路的無門無派,憑衣著打扮和兵刃掛飾,無不在江湖上闖出了名堂。
至于朝廷這邊,裴星悅將自己全部的家當(dāng)——唯一的錢袋子摸了出來,然后鄭重地交給了宣宸。
里面就些碎銀子和幾千兩銀票,宣宸都懶得接,但看裴星悅那一臉珍惜的眼神,想了想還是屈尊降貴地從嚴(yán)實的毛袖子里伸出了兩根手指頭,拎過了錢袋。
“去吧,小心為上?!?/p>
“嗯,你也小心那魔頭。”裴星悅生怕他一下水,那魔頭對著宣宸拍過來。
宣宸笑了笑,“鼎未取出,他不會動手?!?/p>
云開教主就算發(fā)難,也會在鼎到手之后,更何況正道盟在這里,豈能眼睜睜地看他受襲?
玄凌山作為屹立三百年的護(hù)國宗門,掌教真人不光武功直至天下巔峰,就連風(fēng)水陣法的造詣也是無人能及。
天都真人埋鼎的地方,正是蜀地水流交匯之處,九州鼎入眼,擴(kuò)大了黑水旋渦,增強(qiáng)了水流吸力,讓八方之水聚攏不散,這才緩和了奔騰水勢,讓蜀地各處川水得以泄洪。
如今要挖出來便是逆勢而為,難度可比埋入之時增添了數(shù)倍,已是非一人之力可行,好在這次站出了二十多位至臻。
天機(jī)閣推演陣法,算出方位,若乾坤挪移,一同使力,倒有神鼎現(xiàn)世的可能。
這場上二十多位至臻,無不是年過半百或者將近,且是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氣勢如虹,威不可視,可唯有一為青年一身紅衣如火,清清凌凌隨風(fēng)而蕩,面容年輕甚至稚氣未脫,委實過于打眼。
裴星悅就近站于坤位,感受著周圍前輩探究的視線,于是大大方方地微微一笑,抬手抱拳,很有江湖禮貌。
“年輕人膽大是好事,可仗著天賦不自量力,就自找死路了?!币慌砸晃幻擅娴牡犊腿滩蛔〕雎曇?guī)勸了一句。
“你是誰派來了,盟主說得很明白,沒有至臻的實力,下水無異于送命?!绷硪慌砸晃煌伆装l(fā)的老者跟著皺眉,他看了看裴星悅的來處,“你是昭王麾下?”
“昭王手下強(qiáng)者如云,不乏至臻,怎么會讓你來?小子,別是為了邀功搶著來的吧?”
能將武功練至宗師,年紀(jì)大多在父祖那一輩,瞧著這長相討喜的年輕后生,雖然話語不好聽,但都一個意思,莫要拿性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