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來人!”長公主的乳母蒲氏哭號嘶喊?!疤t(yī)呢?太醫(yī)怎么還沒來?”
蒲氏覺得天都快塌了,昨夜是自己的愛子橫遭毒手,今日又是長公主……
“駙馬來了,駙馬來了!”
魏駙馬急急奔至,看著癱倒在地上抽搐垂危的慶元長公主,那熟悉的詭異微笑令他心中一突,腦中閃過了什么……可顧不得多想,他撲過來抱住了長公主——
“公主!公主你醒醒……”他抬眼,雙目血紅,低吼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召太醫(yī)了嗎?府醫(yī)呢?”
“回駙馬的話,”蒲氏哽咽的回道,“方才長公主興沖沖過來繡房試穿三日后生辰宴要穿的牡丹千蝶舞華裙,明明都好好兒的,可一下子不知怎地,長公主就昏厥抽搐倒地……”
魏駙馬擁著口鼻漸漸滲出紫黑血液來的慶元長公主,心亂如麻,狠戾地望向四周?!鞍熏F(xiàn)場所有人全打入牢中,給我重重地審!”
(2)
正在眾人推搪哭喊哀求忙亂間,府醫(yī)提著藥箱慌慌張張擠了進(jìn)來。“拜見駙馬——”
“快,快救治長公主!”魏駙馬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將慶元長公主放平,疾言厲色道:“萬萬不能讓長公主有事,三日后就是長公主的生辰宴,屆時(shí)圣人御駕降臨同喜……若是長公主有個(gè)閃失,你們誰都別想逃過一劫!”
“喏,喏!”府醫(yī)滿頭冷汗,哆嗦著忙上前,還來不及號脈就搶先用數(shù)支金針封住了慶元長公主頭頂、面上、頸項(xiàng)的幾處大穴,試圖阻止毒素蔓延至心脈。
只是這奇毒雖未見血封喉,卻令慶元長公主不斷在巨大痛苦中輾轉(zhuǎn)翻騰,她忍不住哀號出聲,一口一口噴出了可怖的紫血來!
“魏郎……魏……魏郎……痛……”金針封穴讓慶元長公主神智恢復(fù)了一分,她一開口又嘔血連連,呼息破碎,癡情的眼底盡是痛苦惶然不安?!拔豪伞任摇也幌胨馈也幌牒湍惴珠_……呵呵,呵呵……”
明明痛到渾身抽抖難抑,慶元長公主那奇詭的笑容卻越來越明顯,原本圍在四周的蒲氏和近身侍女渾身寒毛直豎,嚇得跪跌后退。
魏駙馬面色凝重緊繃,腦中亂糟糟,首度感覺到一切脫出了自己掌控,只下意識地?fù)Ьo著懷里的妻子,喑啞安慰道:“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不會,也不能的……”
依稀恍惚間,他忽然嗅聞到了一縷奇異又熟悉的味道,卻又夾雜著濃郁如蘭似麝的香氣,猛地一窒——
“不可能……”他不敢置信地喃喃。
府醫(yī)冷汗涔涔,面色發(fā)白,抖著手先取出藥箱中的一只白瓷瓶子,倒出了幾枚小小豆紅的丹丸,勉強(qiáng)將之塞進(jìn)慶元長公主嘴里,手勢托著長公主的下顎,好教丹丸順利送入喉管中。
“駙馬,這是我嚴(yán)家祖?zhèn)鞯睦m(xù)命丹,可保心脈一炷香辰光,但長公主究竟中的是什么毒?該如何解,恐怕、恐怕……還是要請?zhí)t(yī)院的國手們來共同號脈問診,研究一二?!备t(yī)自己都腿軟了,自知今日老命休矣。
慶元長公主是圣人一母同胞的親妹,若是真有個(gè)好歹……這長公主府里所有人都給她陪葬,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炷香辰光……”魏駙馬語聲艱澀,看著懷里死死盯著他不放,滿是絕望癡戀和不甘的妻子,“不!”
“駙馬,您快想法子救救長公主……”蒲氏痛哭失聲?!八荒芩馈L公主也不能沒有您啊……”
魏駙馬勉強(qiáng)定了定神,遲疑了一瞬,低啞道:“我忽想起前些時(shí)日到北山一清觀和長德道長品茶,道長給了我一瓶子解毒丹,說必將派得上用場……原來,原來道長早算到我愛妻今日會有這一劫?!”
眾人聞言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