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頁）

眾人恍然大悟。

“對喔！”曹照照和他向來有默契，接口道：“如果想毀尸滅跡，扔進渠流里無論是沉于渠底或是順流而下，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不知哪年哪月，尸首更加叫人無法辨認?！?/p>

“死者，是兇手故意讓人發(fā)現(xiàn)的?！崩詈飧叽笮揲L的身形緩緩跨了幾步，指著地上痕跡道：“兇手剝?nèi)ニ勒呙嫫?，刀法純熟細膩，非短短一兩個時辰即成，疑似以單輪木推板車運尸至此……”

眾人順著他的手，看向小巷石板鋪就的地面，淺淺塵土上，依稀有仔細觀察才能察覺的車轍印。

李衡看著地上車轍印在死者尸體旁印子稍重些，顯是停下的時辰較久……而后車轍印一路消失在渠流邊。

“雪飛，領(lǐng)人在此處打撈板車。”李衡揚聲道。

“喏！”雪飛做了一個手勢，侍衛(wèi)小隊中有幾個迅速出列，也不用換上水靠就敏捷靈巧地一一躍入渠流中。

他們幾名都是水性極佳，擅長水下搜索之人。

曹照照看得目瞪口呆滿眼驚嘆，差點控制不住瘋狂鼓掌大聲叫好的沖動。

——媽耶，這是唐朝版兩棲突擊小隊吧？

“炎海，你帶人先清查一遍此處所住百姓相關(guān)戶籍、租賃等等細情，尤其是萬年縣、長安縣所有屠戶?！崩詈夥愿赖?。

“喏！”

柳仵作這頭，則是掐著點兒小心地將干透的桑皮紙揭開，卻一無所獲，額頭有些冒冷汗?！按笕?，死者除了尸斑外，全身不見任何異常的瘀傷，方才小人也檢查過他的口鼻耳均無出血的痕跡?！?/p>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只可能是被剝?nèi)ッ嫫?，失血過多而死？”他盯著柳仵問道。

柳仵作吞了吞口水，拱手道：“小人不敢妄作揣測，然而即便是死者的舌苔、指尖也未有中毒發(fā)黑……所以也推斷不出，他究竟是生前抑或是死后才慘遭人剝?nèi)ッ嫫?？?/p>

“他是死后才被兇手下手剝?nèi)ツ樒さ??！辈苷照蘸鋈坏馈?/p>

李衡和柳仵作同時望向她，目光專注。

“怎么說？”

“他極有可能是被人迷昏的，但兇手應(yīng)該不是趁他昏迷的時候動手切割剝皮，因為那樣的過程中人會活生生痛醒過來，也會因巨大痛苦和求生本能而猛烈掙扎，掙扎就會留下大片摩擦傷，紅腫出血，至少也會產(chǎn)生瘀青?！彼愿^好幾臺刀的外科護理師經(jīng)驗，做出相關(guān)研判。

——她就曾經(jīng)親眼看過一名六十幾歲的阿姨被送上手術(shù)臺緊急開盲腸手術(shù)，因個人體質(zhì)關(guān)系，麻醉劑量不夠，那位阿姨痛到醒過來狠狠踹了最靠近她的護理師一腳，并破口大罵干譙了主刀醫(yī)生一大串，包含男女性各種生殖器官醬醬釀釀的國罵……

咳，果然民間臥虎藏龍。

奧運如果有干譙比賽，那位阿姨肯定能為臺灣拿下一面金牌。

總之，后來那位阿姨和醫(yī)生護理師都各自傷痕累累慘不忍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手術(shù)室里互毆打群架咧！

柳仵作不知道她的思緒已經(jīng)飄到十萬八千里遠去了，只見她侃侃而述，十分專業(yè)、專業(yè)十分，就忍不住滿眼欽佩。

而李衡則是嘴角微揚，凝視她的神色里掩不住一絲驕傲和愉悅。

冰雪聰明，機巧敏智……

不愧是他的“曹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