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愣愣地坐下,看著二爺走出亭子。
阿笙從小在酒樓長大,打小都是收拾桌子,收拾客人吐出的雞骨,排骨……何曾,何曾有人替他收拾過一回。
便是在家中,也都是他體恤爹爹辛苦,他收拾的桌子居多。
一旁的一位大娘掰了一塊燒餅喂進坐她膝上的孫兒的嘴里,由衷地羨慕道:“小兄弟,你兄長對你可真好。哪像我家大的從不讓小的,便是娶了媳婦,兩個人都沒消停。”
阿笙回過神,他漲紅著張臉頰,搖著頭,比劃著,同大娘解釋,“二爺,不是我兄長?!?/p>
二爺那樣的身份,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兄長呢。
何況,他同二爺兩個人長得也不像,二爺比他好看多了。
大娘先前忙著哄孫女,倒是沒注意到阿笙一直沒開口說過話,這會兒見阿笙不說話,只是比劃著,眼露錯愕:“小兄弟你……你不會講話?。俊?/p>
阿笙彎起唇,點了點腦袋。
大娘看向阿笙的眼神明顯透著同情,便是其他在歇腳的旅客,聽見阿笙同大娘兩人的對話,投向阿笙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同惋惜。
這么一個俊俏的小公子,倘若不是個啞巴,該有多少姑娘會喜歡。
阿笙對這樣同情或是惋惜的眼神是早就習慣了的,他并沒有覺得不自在。
大娘又掰了一塊燒餅喂進孫女的嘴里,好奇地問道:“小兄弟,你方才可是說那位公子不是你的兄長?”
阿笙微紅著臉頰,點點頭。
大娘納悶地道:“他既不是你的兄長,他怎的對你這般照顧?你倆是結拜兄弟?”
阿笙被問住了。
從前阿笙也覺得二爺待他極好,可這段時日……他能明顯感覺得出來,相比從前的好,現(xiàn)在的二爺待他更為親近。
阿笙也見過二爺同其他朋友相處的情景,二爺待朋友向來都頗為照顧。
二爺賞臉,同他交往從來未曾端過架子,還時不時地逗趣他。
可他同二爺兩人,身份懸殊這般大,算是……朋友么?
“估計是世交吧,父輩交情很好,那位公子才會對這位小公子這般照顧,小公子,我們猜得可對?”
坐在對面的一位大叔笑呵呵地問道。
許是出門在外,大家都比較孤單、寂寞,也便比較健談。
阿笙遲疑著,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我們是生死至交?!?/p>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阿笙轉過了腦袋,但見二爺不疾不徐地邁上亭子的階梯。
阿笙瞪圓一雙杏眼。
他,他同二爺什么時候共過生死了?
莫不是二爺指的是上一回,在康府,二爺救下他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