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婦人被小石頭咬傷的那一口氣可還沒咽下去,臉上雖是笑著,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帶著刺,“這位爺,咱們平頭老百姓,自然有老百姓處理事情的規(guī)矩同辦法。您要是看不過眼,那您看看……要不,您替他們將房租給出——”
“錢家嫂子,您也別,咳咳咳,別欺人太甚。我,我同這位爺非親非故,咳咳,人家斷然沒有替我出房資的道理!”
虞清松咳嗽著,漲紅著臉色,打斷了錢家夫人的話。
虞清松對孫兒道:“小石頭,你待在這里,爺爺進(jìn)去把東西給,給稍微收拾一下?!?/p>
這個(gè)壞嬸嬸,一天到晚要么在門口指桑罵槐地罵他同爺爺,要么就是站在院子里尖著嗓子要他們交房資。
這破地方,他才不稀罕住。
問題是……
小石頭小臉發(fā)愁,“爺爺!我們走了,那您的印章怎么辦?”
虞清松摸著孫兒的腦袋,轉(zhuǎn)過頭,咳嗽了幾聲,不以為意地笑著道:“都是身外物,回頭再刻一枚便有了?!?/p>
小石頭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可是您的那枚印章是爹爹同娘親送給您的啊!”
爹娘是感染瘟疫走的,爺爺將爹娘所有的貼身物件連同尸首都一并給燒了,只留下了兩捧骨灰。
那枚印章,是爹娘留下來的唯一的遺物!
虞清松笑了笑:“沒關(guān)系,爺爺有小石頭呢。爺爺只要有小石頭陪著,就很知足了?!?/p>
“爺爺——”
虞清松握住孫兒的手,將他交給阿笙,朝阿笙拱手道:“恩人,勞煩您替我看一下小石頭……我進(jìn)去收拾下東西?!?/p>
也要接他的“兒子”、“兒媳”一同離開。
之所以要阿笙幫忙看著,自是擔(dān)心小石頭又像先頭那樣沖動(dòng)行事。
阿笙拽了拽老人的胳膊。
待老人轉(zhuǎn)過了頭,阿笙皺著眉頭,小臉嚴(yán)肅地比劃著,“小石頭方才說得可都是真的?倘若是這位錢家嬸嬸昧了您的房資,又騙走您的印章,那要走的便不是該是您。我可以陪您去報(bào)巡捕房!”
虞清松尷尬地楞在原地,神色愧疚:“對不住啊,恩人,我瞧,瞧不懂您的手勢……”
阿笙忙擺著手,“不怪您,不怪您。”
一般人自是瞧不懂手勢的。
就在阿笙有些著急,又難免有些沮喪時(shí),只聽二爺出聲道:“阿笙是問您,可是先前已經(jīng)付過房資,又拿印章抵給這位嫂嫂過。倘若事情確乎是如此,他可以陪您去報(bào)巡捕房?!?/p>
阿笙錯(cuò)愕地抬起頭,神情有些激動(dòng)地望著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