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廢太子一事,景佑帝好像又賞了薛時堰不少東西,那鎏金獅子頭好像還挺神氣,孔雀琉璃瓶也不錯,白玉雕的如意寓意也好……
該挑哪件比較好呢?
謝歡發(fā)愁。
楚豐朗說話算數(shù),沒過幾日楚太傅便協(xié)同楚豐朗帶著六十六箱聘禮前來提親。
提親這日謝如斂與謝歡恰好都在府中,對于楚豐朗竟然請了楚太傅前來一事,謝如斂甚是驚訝,驚訝過后對楚豐朗倒是滿意了幾分。
楚太傅乃是天子之師,且頗受景佑帝敬重,哪怕之前楚太傅前去江南隱居六年再回京,依然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雖無實權(quán),但倘若他振臂高呼便會有一群追隨者附和應(yīng)聲。
即便是謝如斂能跟楚太傅說上話的時候也屈指可數(shù),此人滿腹經(jīng)綸,座下弟子鮮少,
然民間卻有許多崇拜楚太傅的讀書人自稱為楚門子弟。
“如此小事,怎勞太傅您親自前來。”謝如斂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邀著楚太傅與他一同在高堂的太師椅上坐下,不知是不是錯覺,謝歡竟從其中看出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咳,
此乃子逸的婚姻大事,
又豈能馬虎?!弊右菽耸浅S朗的表字。
楚太傅身子很是單薄,他清咳兩聲,身子瞧著并不太好,臉龐枯瘦,一雙眼卻清明澄凈,寬大的靛藍衣袍罩在身上,盡顯讀書人的清高姿態(tài)。
今日提親謝蘇被袁氏強制在院里禁了足,只袁氏、謝歡還有謝如斂前來商談,楚豐朗與謝歡皆坐在右邊下首位置,而袁氏則在左邊。
“此事子逸已全然告知老夫,
”楚太傅面色歉疚道:“謝侍郎,是我楚家對不住你們。”
“哪里哪里,”謝如斂笑呵呵道:“蘇兒同子逸年紀小,正是容易犯錯的時候,既他二人心靈相通,如此也算得上是一樁美事?!?/p>
話里話外,竟全然看不出那日的暴怒模樣。
袁氏適時開口道:“我家蘇哥兒向來膽子大了些,日后還望太傅您多多包涵,教教他規(guī)矩。”
謝歡咂摸了兩下,偷偷跟楚豐朗拆臺道:“我爹怎么瞧著像是楚太傅的狗腿子?”
楚豐朗嘴角忍不住翹了翹,輕聲道:“慎言?!?/p>
謝歡做了個閉嘴的姿勢,只是他坐在下頭越聽越感慨楚太傅果真不一般。不過三言兩語間,謝如斂和袁氏臉上就笑開了,再過一會兒三人已經(jīng)開始挑選成親的良辰吉日了。
顯然謝歡跟楚豐朗被人忘了個干凈。
謝歡聽得無趣,小聲跟楚豐朗道:“你當真要娶三哥?屆時陛下不會連帶著你一起……”
畢竟謝家庶子與煜王關(guān)系甚密一事朝堂之中無人不知,這時楚豐朗又娶了謝家嫡哥兒,肯定會猜測楚豐朗是不是站在了煜王一邊。
楚豐朗輕微搖了搖頭,道:“此事不必你擔(dān)心,陛下那處我自有交代?!?/p>
謝歡挑眉:你要騙陛下?
楚豐朗但笑不語,不急不緩的端起茶淺啜一口。
不過一場姻親,景佑帝即便不滿,但也不會多說什么,最多不過多安些眼線于府中,算不得什么大事。
至于被懷疑是不是煜王一黨,楚豐朗更是不擔(dān)心。
他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同約謝歡幾人見面,又何懼這點兒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