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薛時堰上前,單膝跪在景佑帝床前,恭敬道:“兒臣在?!?/p>
景佑帝在汪時非的幫助下,艱難的撐起身子,道:“堰兒,朕當(dāng)真中了那勞什子三日醉嗎?”
薛時堰點(diǎn)頭道:“是?!?/p>
景佑帝又問:“這毒當(dāng)真無藥可救?”
薛時堰:“是?!?/p>
景佑帝抖著嗓子問:“今日,可是最后一日。”
黑瞳暗下去幾分,薛時堰依舊回道:“是?!?/p>
“混賬!”
景佑帝忽的發(fā)作,扇了薛時堰一巴掌,只是他本就病重,這一巴掌并沒有什么力度,反倒是他自己險些從床上跌了下來。
“陛下!”汪時非尖叫著扶住景佑帝搖晃的身子。
薛時堰順勢一抬手,止住景佑帝下墜的身子,將人往上扶了扶,待他坐穩(wěn)后復(fù)又跪了下去。
“你騙朕,你定然是在騙朕!”景佑帝含混不清道:“你想要朕的皇位,所以借此機(jī)會要加害朕!來?。§贤跣拇娌卉?,將他拉去天牢,聽候發(fā)落!”
殿內(nèi)無一人動,見喊不動人,景佑帝心中怒火燒得更厲害。
“你們現(xiàn)在都不聽朕使喚了,是嗎!咳咳咳……”景佑帝捂著xiong口,待一陣咳意過去,拽著汪時非的袖子,道:“汪時非,汪時非你叫人來,將煜王拉去天牢!”
“陛下?!蓖魰r非眼中含淚,見他親手伺候了三十余年的帝王變得如此孱弱不堪,卻沒有任何法子。
宮中見風(fēng)使舵之人向來如春草繁多,不過短短三日,他早已不是以前呼風(fēng)喚雨的大太監(jiān)了,他們現(xiàn)在只聽煜王的命令。
見汪時非沒有作用,景佑帝憤憤將他的袖子一甩,語氣厭惡道:“好你個汪時非,朕賞你榮華富貴,你竟然背叛朕!該死!”
汪時非伏在地上,磕頭道:“陛下息怒,奴才該死。”
左右的人使喚不動,景佑帝慌忙的四下探看,直到看見良妃時眼睛一亮,朝著良妃的方向伸出枯槁似的手,懇切道:“傾娘,你讓堰兒救救朕?!?/p>
傾娘是良妃的乳名,除去兩人剛成親濃情蜜意時,景佑帝這樣喊過她,良妃已經(jīng)許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
再次聽來,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陛下,”良妃不由得心軟了些,上前彎下腰握著景佑帝的手,溫聲道:“你我夫妻一場,若當(dāng)真有救您的法子,我定然是竭盡全力讓人相救。只是這毒當(dāng)今世上無人可解,我也……無法?!?/p>
良妃緩緩道,心中有幾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