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什么藏寶?”楊四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后,追問道。而東面大江盟的弟子也極其配合地閉上了嘴巴,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可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的我開始左顧而言他:“寶藏?十二連環(huán)塢的寶藏?不會吧!四哥您是不是聽錯了,我、我說得可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炮仗呀,有了那玩意,一炮下去,湖面上全是魚呀,您就撿吧!”
“是么?”楊四不再追問下去,只是等我踉踉蹌蹌告辭的時候,他飛快地給同伙使了個眼色。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一個漆黑的巷子里,楊四和另一個小子的刀抵在了我的胸口,剩下的兩個人該是去跟蹤半路與我分道揚鑣的解雨了吧!按照計劃,解雨在解決掉跟蹤她的人之后,就該扮成我的模樣北上應(yīng)天來造成我不在蘇州的假象了,之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就繼續(xù)北上揚州與寶亭會合,畢竟霽月齋與宋廷之的復(fù)雜背景讓我不得不擔(dān)心起寶亭來。
“別、別殺我,楊四爺,我告訴你,我全告訴你,十二連環(huán)塢的藏寶就在太湖葫蘆岔子周圍的山上……到底在哪兒?我哪里知道啊,我知道的話還不早把它挖了……”
心里卻暗忖:“他奶奶的,大江盟的人怎么還沒出現(xiàn)呢?再不出現(xiàn)的話,我可要喊蕭瀟出場了!”
這計劃的另一半就是等大江盟的人馬也出現(xiàn)后,裝扮成蒙面人的蕭瀟把我劫走,造成蘇州城里有第三方勢力的假象,讓大江盟和慕容世家心存顧忌,不敢放手攻擊對方。
正暗自尋思,卻見楊四身后一個蒙面黑衣人如同靈貓似地躥了過來,我正奇怪蕭瀟怎么不等我的暗語就自己出來了,卻見一溜劍光劃過,楊四和他同伙的腦袋已經(jīng)帶著一蓬血霧飛上了天。
我一驚,來人不是蕭瀟,難道是大江盟的人?那句“殺人啦”剛喊出了一個字,一柄猶滴著鮮血的長劍已經(jīng)抵住了我胸口。
“小子,別吵!乖乖跟我們走一趟!”
那蒙面漢子的武功尚不能威脅到我,我便任由他蒙上了雙眼,把我塞進(jìn)一輛馬車?yán)?,卻隱約覺得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對頭,這蒙面漢子真的是我預(yù)料的大江盟的人嗎?雖然楊四的死會讓我制造的流言更富有戲劇色彩,可大江盟怎么就能這么毫無顧忌地?fù)]劍殺人呢?
﹁蕭瀟該是顧忌我的安全不敢輕舉妄動吧!﹂我暗忖道。
顛簸了一袋煙的功夫才到了目的地。把我推推搡搡的似乎推進(jìn)了一間屋子里,剛有人伸手想把我眼睛上的那塊黑布解開,就聽有人阻攔道:“慢!三弟,這人是誰?”
“大哥,人我給抓回來了!”那個殺了楊四的蒙面人興奮地道,話音未落,一陣涼風(fēng)掠過我的面頰,然后昏穴上就被重重的點上了一筆。
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只是原本應(yīng)該昏迷的我卻還保持著頭腦的清醒,魔門七大絕技中最神秘的天魔變果然有偷天換日之功,那十七個名不見穴道譜的異穴形成的另外一條內(nèi)功運行路線讓點穴術(shù)對我?guī)缀跏チ俗饔?,只要我有充足的時間。
不過等我解開被封的穴道,那老三已經(jīng)把前前后后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末了道:“還真讓大哥猜著了,那東西真的就在葫蘆岔子!”
我心中頓時一陣狐疑,聽對話的這些人似乎并不是大江盟的人馬,果然那個大哥問道:“那大江盟的人呢?”
“嘿嘿,都叫我給做了?!?/p>
“三弟,你做事還是那么沖動!”那大哥嘆了口氣道:“這種寶藏的傳言,只有楊四之流的江湖混混才會把它當(dāng)回事兒,可真正有點頭腦的人卻不會相信,把楊四換成慕容千秋,他絕對一笑走之。哼!幾百年來這種江湖騙局實在太多了!”他緩了口氣:“三弟,你若不去理他,即便楊四之流上報上去,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智囊們也不會理會,傳言就自生自滅了??蛇@些人一死,加上這個李佟一失蹤,原本不相信寶藏這碼事的人,此時恐怕也要信上幾分了?!?/p>
我心中驀地一動,這個大哥好清醒的頭腦呀!這些人不是大江盟,也不是慕容世家,難道是……魔門?
“可這小子說的很可能是真的呀!”老三不解地道。
“問題就在這兒!”老大無奈地道:“我倒希望他說的是假話!咱們?yōu)榱四切┙疸y財寶在十二連環(huán)塢忍氣吞聲了七年,總算老天開眼有點眉目了,可這么一來,卻弄得江湖皆知,我看用不了多久,葫蘆岔子周圍的每個山頭上都會擠滿了挖寶的江湖人!”
“咦?他們竟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余孽???”我吃了一驚,看來太湖那一仗十二連環(huán)塢的漏網(wǎng)之魚還真不少呢!我不禁想起了隋禮和丹陽花家老宅那被擦得干干凈凈的祖宗牌位。
只是這幾個人投身十二連環(huán)塢竟是覬覦它的金銀財寶,在老虎嘴里拔牙,他們的膽子也實在夠大。
“三弟殺了那些人也好,讓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互相猜疑一段時間吧!”大哥轉(zhuǎn)過頭來安慰三弟:“把這個李佟弄醒吧!看看他說的對咱有沒有用,或許兩下互相印證,能讓我們快點找到那東西呢!”
再一指點在我身上,我知道我該醒了,那大哥顯然行事極為謹(jǐn)慎,并沒有把我的眼罩撤下,便問起了寶藏的事情。
我自然先來了一番苦苦哀求,直到老三不耐煩地使勁踹了我好幾腳,我才道:“小人是聽一個船家喝醉了酒說的,他說那晚葫蘆岔子打仗的時候他正在北面岔灣停泊,見到火光他就爬上北山,等大江盟的船都走了,他看見有個漢子上了南山,上去的時候空著手,下來的時候卻背著一個小包裹,他好奇,就隨后上了南山,在山坳里發(fā)現(xiàn)了幾排房子,還有一個被打碎了腦袋的湖神。在湖神不遠(yuǎn)處,他竟發(fā)現(xiàn)了一枚鉆石戒指,又發(fā)現(xiàn)湖神的脖子那兒都是空的,他才曉得這湖神的脖子里原來裝得都是金銀珠寶,看那漢子包裹的大小似乎只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定還藏在山上,可他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那真真假假的故事頓時引起了三人的共鳴:“媽的!還以為是大江盟砸了湖神泄憤呢?原來是東西藏在湖神里!怪不得,都是水上討生活的人,誰他媽的敢對湖神不敬呢!”老三懊惱道。
老大心思卻縝密的很:“葫蘆岔子里留守的花想容和杜其言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可竟然還有人能生還?”他自言自語了一聲便沒了動靜,似乎正在把留守十二連環(huán)塢的人一個個地過著篩子,過了半晌,他突然道:“莫非他是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