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滿屋子的人俱是一怔的時候,六娘卻噗哧一笑,她那張并不出眾的臉上突然閃現(xiàn)出動人的神采∶“我有那么老嗎?”她嬌媚一笑道。
在那一霎那我心里一陣迷惘,她明艷的笑容就比玲瓏也不遑多讓,瞬間展露出來的媚態(tài)甚至比她的弟子、天生媚骨的莊紫煙還要誘人,她真的是個已近中年的婦人嗎?
“那你拜我做干哥哥也成?!币痪湓捜堑帽娕Σ灰眩锪R我一聲荒唐,沉思片刻自言自語道∶“有個干兒子孝敬也不錯,”
她望了我一眼,笑道∶“只是你能有幾分孝心,為娘還真說不好呢?!?/p>
“十足孝心!”我回道。擇日不如撞日,我當(dāng)下吩咐喜子和明珠擺上香案,拉上解雨做證人,領(lǐng)著無瑕玲瓏給六娘磕了一個響頭,便認(rèn)下了這門干親。
六娘說也沒個準(zhǔn)備,就順手摘下頭上的一只金簪子給了無瑕,一對碧玉手鐲拆開送給了玲瓏。我也湊趣討賞,六娘闔了我一眼,笑道∶“已經(jīng)送給你紫煙了,你還這么貪心!”倒把旁邊的紫煙羞得紅了臉。
“我也要拜六娘做干娘!”解雨在一旁看得眼熱,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道。
“有你叫干娘的時候?!绷镄χ窬艿溃抗庠谖液徒庥觊g逡巡了兩個來回,似乎是大有深意。她不愧是歡場中的老手,輕輕一個四兩撥千斤便避過了這個話頭,反倒暗將了解雨一軍。
“他?”解雨顯然明白了六娘話里的意思,臉上便浮起一絲不屑,“六娘你錯了!”她望著我的目光頗有些挑釁的味道∶“我討厭淫賊,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世上的淫賊都?xì)⒐??!彼藓薜娜酉逻@句話,便揚(yáng)長而去。
眾女面面相覷,六娘笑道∶“這女孩好烈的性子呀!”
便問我解雨的來歷,我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我不知道六娘是不是和江湖上的某個勢力有關(guān),只是輕描淡寫的提起慕容仲達(dá)和邱鴻聲,六娘也似乎并沒有在意慕容世家拉攏當(dāng)朝權(quán)貴的那些小動作,只是在我提起那個頗似高光祖的蒙面人使出“天魔殺神”的時候,她的眼中才閃過一絲驚疑之色,卻沒有追問,末了六娘一皺眉∶“動兒,不是干娘說你,此女你恐怕打錯主意了?!?/p>
“干娘,我是個憐花惜玉的人。”我救解雨只不過因洛uo還算的上是個美人。師父說過對女人心軟恐怕是我最大的弱點(diǎn)了,其實(shí)我的心已經(jīng)狠了許多,我可以面不改色的用銀針刺過蕭瀟嬌嫩的乳頭,在蘇瑾幾乎吹彈的破的白皙肌膚上留下道道鞭痕,可我還是憐香惜玉,師父只不過把我憐香惜玉的對象由女人變成了美人而已。
“江湖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一個高手,尤其還是個女孩,她應(yīng)該有很深的背景,接觸你的動機(jī)也不單純?!绷锏男乃检`動,從我的描述里聽出了我的困惑,見我把無瑕玲瓏都遣去睡覺,她臉上露出了嚴(yán)肅的表情,看慣了她春風(fēng)一樣笑容的我頓時覺得她身上還真有點(diǎn)干娘的氣度,“對這樣的女孩子,要么你變成了一個正人君子;要么你盡快破了她的身子,讓她對你愛恨交織,再慢慢收攏她的心。否則┅┅”
沒想到六娘真的這么替我著想,連紫煙在一旁都偷偷撅起了小嘴,好像是不滿自己的師父對我太過溺愛,竟然教導(dǎo)自己的主子如何去征服一個女孩。
“干娘,我還有三年時間?!蔽倚Φ馈?/p>
六娘搖搖頭,“動兒你錯了,或許用不了一年,江湖就會統(tǒng)一了,那時解雨對你還有多大的意義呢?”
六娘有雙能看穿人心肺和洞徹全局的神眼,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的心思無處遁形,“好在你是我干娘。”我笑道。
她和我的判斷驚人的一致,按照我的估計(jì),大江盟與慕容世家的一戰(zhàn)絕對不可避免,而少林、武當(dāng)不問俗事,唐門偏安于一隅,魔門名聲太差容易激起公憤,這等形勢下勝者很可能挾馀威而統(tǒng)一江湖,我只是利用江湖風(fēng)云激蕩的時機(jī)來迫使隱湖更多的介入江湖,從而為我征服它贏得更多的機(jī)會。
一旦江湖風(fēng)平浪靜,無論勝者是大江盟還是慕容世家,沒有被我征服的隱湖依照她以往運(yùn)作的規(guī)律恐怕都要銷聲匿跡了,而我也不得不選擇另外一種途徑來征服它,到那時解雨的武功對我來說究竟還有多大的意義?畢竟武功要在動蕩時分才能有它的價值。
從六娘師徒住的西廂院里出來的時候已是二更天了,節(jié)氣過了白露,夜里便涼爽了許多,一彎新月高掛空中,如水的月光照著院子的芭蕉,把肥大的葉子染上了一層銀色。
“┅┅反正相公也要退出江湖了,誰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我就全當(dāng)沒聽見?!睎|廂里傳來玉玲低低的聲音。
自從嫁給我之后,玲瓏便和無瑕分開住了,聽到玉玲的聲音,我馬上就明白姐妹倆是在討論如何來面對我與無瑕之間的關(guān)系。我停下腳步,下意識的望了旁邊屋子一眼,那時無瑕的住處,里面已是漆黑一片。
“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玉瓏的聲音有些焦急,“隱湖虛無飄渺的,爺若是花上十年八載的才能把那些該死的女人都征服了,我怕┅┅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