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喪家之犬一般狂奔了三十余里,到了一座小山前馬對才停下來,原本百多人的對伍而今只剩下二十七騎。
公孫且此刻蘇醒過來。雖然他身上的每處傷口都不深,可渾身上下被慕容萬代手中的名劍“不留痕”留下了四十多道口子,失血過多,又用脫了力,在李岐山就出他沒多久他就暈了過去。
而司馬長空左臂的傷勢也相當(dāng)嚴(yán)重,那黑面矮子短劍刺進的瞬間他翻轉(zhuǎn)了劍身,割斷了他的筋脈,若不及時處理,左臂就要報廢了。
李岐山麻利的給兩人簡單的包扎了傷口,面沉似水的公孫且便指揮眾人在樹叢找了個隱蔽處所歇息,聽到“歇息”兩個字,不少人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王先生,大恩不言謝!”公孫且躺在枯草上朝李岐山一點頭,誠懇的道,又轉(zhuǎn)頭示意我過去,頗為感慨的道:“今日一敗,全系我少算一路,沒想到慕容萬代會有援兵,責(zé)任在我!倒是你們兄弟二人是同盟會里少有的智勇雙全之士!
以前公孫且不了解二位,對二位存有提防之心,二位萬勿怪罪!““屬下愧不敢當(dāng)。唉,若是屬下能早點發(fā)現(xiàn)敵情就好了?!蔽颐Φ剑南掳档馈斑@公孫且還算是個有擔(dān)待的人!”把在留伶醉的情況挑些能說的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末了道:“……只是,屬下斬殺慕容家那幾個弓箭手之后,發(fā)現(xiàn)李姑娘似乎受了刺激,她……她竟然認(rèn)為屬下就是……是已經(jīng)光榮犧牲的羅毅羅師兄!”
“哦,竟有這等事情???”
幾個還有精神的同盟會弟子詫異的望著解雨裝扮出來的李玉霞,而此刻她正含情脈脈的望著我,不過看在那些弟子的眼里,那目光難免有些瘋狂。
而公孫且、司馬長空不過瞥了她一眼之后,就向我投來了安慰的目光,似乎在同情我怎么被一個發(fā)了瘋的女子纏上了身,著讓我看出了李玉霞在他們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地位,也對解雨扮演李玉霞這個角色充滿了信心。
“那李姑娘就拜托王老弟來照顧吧,我也好跟燕子門的張師姐交待?!彼抉R長空嘆了口氣道,而公孫且也點頭同意,畢竟大敗之后總要有些話題來轉(zhuǎn)移眾人的目光,特別是能讓同盟會的弟子從對慕容萬代的恐懼中解脫出來的話,就算李玉霞再怎么瘋狂也都值得了。
司馬長空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同盟會的弟子,除了李岐山、我和李玉霞、許詡之外的都是大江盟的弟子,就連公孫且?guī)砹宋迨畮讉€朱雀集團的弟子也都損失殆盡了。他神色一黯,對公孫且道:“既然慕容萬代不急于回鎮(zhèn)江,還能獲得援兵,不僅是福臨的總鏢頭邱鴻聲到了,而且那個圍攻我的黑面矮子的武功也絕不亞于邱鴻聲……”
公孫且插言問知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司馬遲疑了一下,說那人劍法詭異,身法靈活而內(nèi)力不足,似乎是個女子,才接著道:“很明顯鎮(zhèn)江的局勢發(fā)展對敵有利。而我方連番受挫后,必然要影響士氣。公孫兄,此地也不安全,慕容家畢竟比我們更懂馬,很容易就追上來了,而一旦他們追上來,以目前情況來看,我們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再敗一場,恐怕我們都會去見閻王了!依我之件,我等應(yīng)速往鎮(zhèn)江與同盟會主力匯合才是!”
從司馬長空的話里我嗅到了一絲火藥味,似乎在指責(zé)公孫且原來那個應(yīng)在應(yīng)天鎮(zhèn)江官道上將慕容萬代鐵騎消滅的計劃。
其實公孫且的計劃原本并沒有什么錯,只是誰都沒料到慕容竟會請出了軍隊來保護福臨,又突然多出邱鴻聲這樣的強援來。
而我也認(rèn)為既然慕容在應(yīng)天沒有了后顧之憂,他就該全力馳援鎮(zhèn)江才是,可他竟又在龍?zhí)舵?zhèn)打了個埋伏,這小子用兵還真是神出鬼沒。
公孫且卻心平氣和道:“雖然今天晚上我們損失了大部分兄弟,可慕容萬代也絕對好不了哪兒去,現(xiàn)在他也是強弩之末!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所依靠的弓箭手已經(jīng)沒有多少弓箭可用了!”
他轉(zhuǎn)頭問我道:“老弟,聽說你考過武舉,練過弓馬,依你所見,一個弓箭手一般帶多少枝箭呢?”
“尋常箭壺二十枝箭,不過屬下見過三十枝箭的大箭壺。只是騎兵的弓箭不宜多帶,否則就容易失去騎兵的機動性。”
“說的好!”公孫且贊了一句:“從慕容萬代出應(yīng)天以來,加上今天已是我方三度交手,俱是以弓箭為主力,特別是今晚,時間雖短,弓箭的消耗量卻是極大。而在應(yīng)天鎮(zhèn)江這條官道上,除了龍?zhí)舵?zhèn),再沒有弓箭補給之地,而且我問過鎮(zhèn)上的兵器鋪子,那箭枝還是專供軍隊使用的,就算有銀子也買不到?,F(xiàn)在龍?zhí)舵?zhèn)已經(jīng)鬧翻了天,慕容萬代斷不敢在此地打劫生事,由此可見,他的弓箭手已經(jīng)失去戰(zhàn)斗力了!”
“難道公孫兄還想再打伏擊戰(zhàn)不成?”
我看公孫且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乎真是有心打一聲伏擊戰(zhàn),心中不禁迷惑起來,雖然公孫且對慕容萬代的情況分析的頗為中肯,可此刻同盟會的這支部隊自己也幾乎已經(jīng)喪失了戰(zhàn)斗力,哪里還有能力去打什么伏擊戰(zhàn)呢?是公孫且昏了頭腦一心想復(fù)仇,還是怕如此損兵折將回去不好交待呢?
還好公孫且的一番話看起來他似乎還沒失去理智:“雖然慕容萬代的弓箭手派不上用場了,可他還有馬隊,眼下秋高氣爽,天氣干燥,道路平坦,慕容家的騎兵正可發(fā)揮最大的威力。而我們同盟會的弟子畢竟訓(xùn)練時間太短了,相比之下馬上實力明顯不濟,何況弟兄們大多帶了彩,真打伏擊的話,我們恐怕堅持不到最后。再說……”
他望了那些駿馬一眼,接著道:“這些馬都快馬堂上等戰(zhàn)馬,得來不易,不能白白損失了,要不豈不辜負了王老弟的一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