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頁）

在杭州城也沒歇腳，我和蕭瀟便雇了一對(duì)夫妻的兩艘櫓子船，沿著京杭大運(yùn)河北上，去蘇州與玲瓏姐妹會(huì)合。

蕭瀟喜歡江上景色，為了她，我曾經(jīng)用了三天才過了長江。她也喜歡船上的生活，其實(shí)我知道，她更喜歡的是在船上能安安靜靜的依偎在我懷里的感覺。

運(yùn)河兩岸的景色很美，蕭瀟蜷在我的懷里，透著窗格子興致勃勃的看著。

“開飯嘍～”，船娘的吳儂軟語響過半天，才見布簾一挑，三十出頭的船娘端著幾樣小菜笑盈盈的走了進(jìn)來。

她邊把盤子擺在小桌上，邊笑道∶“公子爺，別看我家小囡年紀(jì)小，手藝在河道上卻是有名的緊┅┅”外面?zhèn)鱽砼⑶宕嗟穆曇?，“娘–”

我是個(gè)饕家，可能是小時(shí)候?qū)P(yáng)州城山水閣的包子印像太深了──那次老爹在城里賣完菜之后，花了十文錢給我買了一只，從那以后，我就喜歡上了吃。

看桌上的幾樣小菜咸肉春筍、火丁蠶豆、春筍步魚和燉菜湯都色香味俱全，我就知道船娘說得不假。嘗了一下，咸肉春筍里的春筍鮮咸合一，春筍步魚里的春筍則是清鮮無比，我不由輕咦了一聲，杭州湖上和城廂兩幫菜都這么出色，我心里頗有些驚訝。

大姐，可否把令嬡叫來？

“小囡──”，船娘知道我吃的中意，臉上都是自豪。

隨著船娘的喊聲，進(jìn)來一個(gè)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模樣很乖巧，只是長年在水上，皮膚曬得黝黑。烏亮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zhuǎn)，沒有絲毫的扭捏。

小姑娘，這幾樣菜是和誰學(xué)的？

是樓外樓的宋大叔，他回老家坐我家的船，娘沒要他的錢，讓他教我做了幾手菜。公子爺，您沒看見宋大叔，他可胖了，門都差點(diǎn)被他擠破了呢。小姑娘回憶著宋大叔的模樣，咯咯笑著。

我不由敬佩起她母親的眼光來，這真是一筆一本萬利的好買賣?！盎仡^有機(jī)會(huì)，我還坐你們家的船?！?/p>

蕭瀟拉過小姑娘，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只銀簪子，細(xì)心的扎在女孩的頭發(fā)上。女孩不好意思的扭著身子，她母親卻笑道，“小囡，還不快謝太太的賞?！?/p>

大家都覺得親近了許多。小姑娘看著蕭瀟，艷羨的道∶“姐姐，你真好看?！?/p>

恭維的話從純真的孩子嘴里說出來，蕭瀟心里自然高興，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小姑娘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好半晌才道∶“前幾天也有個(gè)公子爺和一個(gè)小姐包我家的船，那個(gè)小姐生的特別好看，我還以為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么好看的人了，沒想到又看到了姐姐?！?/p>

是嗎？我眼睛一亮，蕭瀟是絕色，那個(gè)小姐自然也是絕色。這幾天老天好像特別眷顧我，那玲瓏姐妹和殷二小姐俱是絕色，她們都將臣服在我的胯下，不知道這小囡嘴里的小姐有沒有緣分？

小姑娘看我似乎不相信，臉上有了急色，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玉牌子遞給我，委屈的說∶“本來就是嘛。他還給我一塊牌子，說有什么事兒可以拿這塊牌子去大江盟找他，他姓齊?！?/p>

“你知道大江盟？”，接過牌子，我隨口問道，腦子里卻浮現(xiàn)出齊蘿嬌美的容顏，原來小姑娘遇到的是她，怪不得她驚艷。

“怎么不知道大江盟！大江盟的人都是英雄好漢，沒有他們，我們可受氣了。”，小姑娘的臉上滿是感激。

我沒想到大江盟的口碑倒是這樣好，心里對(duì)大江盟的看法便有了些變化，雖然販私鹽違法，但這年頭，誰還不干點(diǎn)違法的事呢！只要老百姓受益就好。

咦，不對(duì)，齊蘿應(yīng)該是和她師父練青霓同行的，怎么會(huì)出來個(gè)男的？看翠玉牌子一面雕的是明月當(dāng)空，大江洶涌；另一面龍飛鳳舞的“大江盟”三個(gè)字下面是個(gè)古篆的“齊”字，刀法細(xì)膩，做工精良，我知道這塊牌子絕對(duì)是大江盟的信物。心中一動(dòng)，問∶“小囡，這牌子是那位公子給你的，還是那位小姐給你的？”

是那位公子爺呀。

齊小天？竟然是他？！這么說他幾天前已經(jīng)離開杭州了。那個(gè)讓他拋下老父壽筵的絕色美女又是誰呢？

“原來是齊大少，他是哪天坐的船？”

船娘的臉上有些猶豫，小姑娘卻滿是欣喜的道∶“真的是齊少爺嗎？我還有些擔(dān)心他騙我呢。三天前我和爹娘送客人去松江，齊少爺和那位小姐要回杭州，就正好坐我家的船回來了。”

我一愣，齊小天不是離開杭州而是回杭州？那他為什么不參加他父親的壽筵呢？我原本對(duì)他并沒有什么興趣，此時(shí)倒有心探究一番了。

把牌子還給小姑娘，我問道∶“那位小姐生的什么模樣？”

小姑娘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她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像┅┅對(duì)，就像畫里的神仙一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