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青視線也落在她腰間那條紅穗上面,付堂亮病重后,付雅儒便開始常年素服齋戒,為付堂亮祈求安康,很少見她佩戴這么鮮亮的東西。
“這穗子,艷而不俗,配你正合適。”
付雅儒素手輕拖紅穗,垂眸淡笑,“不過是供人玩的小玩意罷了,覺得好看就戴了?!?/p>
正說著,外面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身影。
一雙長腿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從雨簾中走過。
墨染青透過窗子看見陽玖崇正在換鞋,不由得抱怨,“以前在墨府,還能攔他一攔,怎么到了睿王府,連攔也攔不住了。”
付雅儒對來人只是瞥了一眼,沉靜的剪著手里的花,“大長公主是王爺?shù)男」霉?,他與王爺算的上是表親,王府能讓他自然出入,也算能說的過去?!?/p>
琴月來報,墨染青擺了擺手,讓她去斟茶。
自己等付雅儒插好最后一枝花,一起去了外室。
聽到身后有動靜,陽玖崇合上折扇,朝后看了過來,“別攆人,我是給你講好消息的?!?/p>
“說?!蹦厩鄶y著付雅儒坐下。
陽玖崇對墨染青說話,眼睛卻是瞥向付雅儒腰間,看到那抹紅穗子掛著,臉上的笑的更蕩漾,“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鬧起來,都要為你正名,這算不算好消息?”
說著他將養(yǎng)心殿內(nèi)外發(fā)生的事情,給墨染青講了一遍。講完后,不看墨染青,而是對付雅儒眨了眨眼。
付雅儒垂眸飲茶,假裝看不到他的搔首弄姿。
國子監(jiān)內(nèi),付堂亮的學(xué)生無數(shù),能在雨中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付堂亮必然下了不少功夫。
墨染青抬袖給付雅儒斟茶,舉杯碰撞,“多謝。”
付雅儒微微頷首,“明日就該是朝堂上了,連學(xué)生都站出來了,那些受迫于林家淫威的官員,也該出頭了?!?/p>
墨染青放下杯盞,感慨道,“能為我辯論的人,可都要記住了名字,那可能是大堰未來的脊梁?!?/p>
兩人絲毫沒有理會陽玖崇,陽玖崇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折扇在桌面輕輕一敲,“帶給你好消息的人是我,怎么不謝謝我?”
墨染青放下杯盞,這才看到他扇尾長系的紅穗子不見了。
再看向付雅儒腰間,這才恍然,為何剛才一直覺得這紅穗子熟悉,原來是這樣。
陽玖崇歪著身,用折扇挑了挑付雅儒腰間的穗子,“昨日與付姑娘打賭,輸?shù)娜艘饝?yīng)贏的人一件事。付姑娘很守諾,只是紅穗子太小了,來日本公子給你編個大的?!?/p>
“什么賭”墨染青問。
付雅儒抬指攥住折扇挑起的紅穗,氣平神和的說,“一些無聊的賭約罷了?!?/p>
陽玖崇收了折扇,“賭的是,養(yǎng)心殿外,跪著的學(xué)生數(shù)量,是單還是雙?!?/p>
打賭不像是付雅儒的風(fēng)格,打這種賭更不像付雅儒的風(fēng)格。
付雅儒賭的單,原因是付堂亮在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是單數(shù),千算萬算少算了一個人。
陽棟梁亦是大堰最忠誠的擁立者,連付堂亮都能算出墨染青的行為,陽棟梁又如何不知曉。
關(guān)乎于林黨的事,陽棟梁必然是第一個跳出來支持,這才使付雅儒失了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