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 备堆湃迤鹕頁踉谀厩嗌砬?,被墨染青一把推開。
額前的碎發(fā)還滴著水,墨染青兜唇吹了一下劉海,“要打盡管來,能碰到我一根手指,算我輸?!?/p>
付堂亮指著墨染青,“胡攪蠻纏,打出去!”
“來??!”
“我看誰敢動手?!本驮陔p方劍拔弩張,即將開打的時候,一道震懾性的男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眾人齊齊朝門口看去,一道修長的玄色身影不知何時已立在階前。
寬大的袍袖在風(fēng)中飄動,衣擺處暗金云紋如靈蛇般游動。來人逆光而立,半張臉隱在陰影中,只露出線條凌厲的下頜和一抹似笑非笑的薄唇。
“本王的王妃,你們也敢動?”
“睿王妃”
眾人回神,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付雅儒。她先是看了墨染青一眼,接著俯身跪地,“參見睿王殿下?!?/p>
接著家丁齊齊放下棍子,跪地行禮,“參見睿王殿下!”
付堂亮臉色驟變,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半晌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顫巍巍地躬身作揖,“老臣咳咳不知睿王駕到,有失遠(yuǎn)迎”
玄衣男子緩步踏入廳內(nèi),腰間玉佩隨著步伐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掃旁人一眼,徑直走到墨染青跟前,從她頭頂摘掉一根茶葉,“怎么弄成這樣?”
“還不是他?!蹦厩嗵ы龑ι夏请p深邃如寒潭的眼。她撇了撇嘴,抬手拂去肩上的水漬,“茶水招待得可真熱情。”
睿王眉梢微挑,指尖捻著那枚茶葉輕輕一碾,“付大人?!?/p>
聲音不輕不重,卻讓付堂亮渾身一顫,“老臣在”
付堂亮咳嗽憋在喉間,驚訝過后,便冷靜下來,“老臣不知這位姑娘是睿王妃”
“現(xiàn)在知道了?”夜銜燭伸手扣住墨染青的手腕,將人往懷里一帶,“本王的王妃,也敢拿茶水潑?活得不耐煩了嗎?”
“睿王殿下恕罪,家父魯莽沖撞了王妃,雅儒愿替父受罰,還望殿下開恩?!备堆湃骞蛟诘厣峡念^,卻見那向來生人勿近的睿王殿下,此刻正用帕子抹去墨染青頰邊的水珠,動作輕柔得仿佛變了一個人。
墨染青撩了一把濕發(fā),歪頭從夜銜燭身前探出光潔的額頭,“責(zé)罰倒不用,我還是對你府里的怨氣比較感興趣。你怨鬼纏身,陽氣很快就會耗盡,到時候神仙難救?!?/p>
付堂亮直起身子,依舊頑固不化,“老夫不信那些妖鬼之說,總不過就是一條賤命,能死于大堰興旺之際,便是榮幸?!?/p>
說著他再次拱手作揖,“王爺,王妃請回吧,老臣身體不適,恕不遠(yuǎn)送。”
墨染青轉(zhuǎn)頭看向夜銜燭,見他抿唇不語,便知道他對這老頭也是無可奈何。
她眼珠一轉(zhuǎn),忽然踮起腳尖湊到夜銜燭耳邊低語,“這老頭兒冥頑不靈,咱們先撤,出了門再商量對策?!?/p>
夜銜燭眉峰微挑,指尖不著痕跡地纏上她垂落的發(fā)絲,“好?!?/p>
付雅儒將墨染青送到付府門口,“實(shí)在抱歉,家父……”她猶豫片刻,問,“敢問王妃說的可否屬實(shí),家父當(dāng)真是被怨鬼纏身?”
墨染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令堂如此固執(zhí),恐怕命不久矣。”
“還請王妃救救我父親。”說著付雅儒跪在地上,“小女當(dāng)牛做馬,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