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腐肉,飲鮮血。
早在她聽到胡太醫(yī)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情況。沒成想自己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那么難以承受。
她緩緩蹲下身,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小夜銜燭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她忘記了,這是憶鏡,她碰不到他。
可那孩子卻忽然抬起頭,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向她,像是早已察覺她的存在。
墨染青和他對望,那張慘白的小臉,嘴唇干裂,眼眶深陷,唯獨(dú)那雙眼睛黑得瘆人,像兩潭死水,映不出半點光。
“母妃是你嗎?”他的聲音嘶啞干澀,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
墨染青呼吸一滯,輕輕喚了一聲,“燃簡?!?/p>
這是夜銜燭的小名。
夜銜燭低下頭,蜷縮著身子,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有人會帶我走?!?/p>
墨染青心臟狠狠一縮。
她猛地上前抱住夜銜燭,卻只是穿過夜銜燭的身體,朝前栽了過去。
喪彪眼疾手快拉住墨染青,“你該不是共情了吧?這里是憶鏡,再沉淪下去,你會被困在這里的?!?/p>
扭曲的雙指沒有任何疼痛,墨染青抹了一把眼淚,這才從鏡中剝離出來。
她回頭,看到喪彪擔(dān)憂的臉,看到她指著一旁籠子里的那些人,“這才是你要度化的人,你別搞錯對象。”
墨染青踉蹌著站起身,指尖還殘留著穿透夜銜燭身體時的虛無感。
她望向籠中那些瑟瑟發(fā)抖的人,剛要施法,卻發(fā)現(xiàn)有一人撬開了鐵籠的鎖,“殺了那個孩子,殺了他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殺了他,門鎖著,怎么出去?”
那人出來了,惡狠狠盯著夜銜燭,近乎癡狂的說,“殺了他,我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可以回家了?!?/p>
他回頭,蠱惑性的問,“難道你們不想回家嗎?”
“想!”
他們被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將近兩個月,回家成了他們唯一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