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公子,付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說吧?!鼻僭螺p聲解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陽玖崇冷笑說,“屋里亮著燈,你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光了。”
雨勢不見小,豆大的雨滴砸在青石板上,濺起朵朵水花。
陽玖崇整個人幾乎站在雨中,但他渾然不覺,“我知道她在躲我,我只想見她一面?!?/p>
知道勸說無用,墨染青直接下令,“來人!送陽公子回府。”
幾個會功夫的小廝過來架住陽玖崇的胳膊,金絲繡紋錦靴踩進(jìn)雨洼,濺出水花。
陽玖崇掙扎不過,回頭嘶喊,“墨染青,你讓我見她一面,就一面?!?/p>
傘簾擋住了墨染青的臉,只聽到她冰冷的聲音,“送出去!”
門外聲音越來越遠(yuǎn),直到消失不見,付雅儒終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她慌忙用帕子捂住口鼻,還有血沫噴出來,染的滿手都是。
她撐著盥架,在盆中凈了手,又濕了錦帕將臉擦干凈。最后連地上的點(diǎn)漬,所有地方的血痕都被擦了干凈。
她喜凈,身上總是一塵不染。哪怕是那被撕破的胭脂羅裙,也讓她洗的干干凈凈,疊放在衣柜里。
做完這一切,她扶著榻柱,慢慢坐在榻頭,雙目微閉,安靜的靠著。
潮濕的帕子在手中攥緊,她別開頭面朝里,顫抖的唇瓣緊緊咬住,將那忍不住的嗚咽聲,堵在喉間。
從那日陽玖崇走后,付雅儒的身體更差了。
她不再抗拒大夫,墨染青將胡太醫(yī)請來,藥方換了一個又一個,都沒能將她的身體養(yǎng)好。
她依舊不喜說話,只在墨染青來的時候愿意開口,更多的時候是站在窗邊發(fā)呆。
墨染清讓人買了書放在她的房間,她知道付雅儒喜靜愛看書。
后來墨染青發(fā)現(xiàn),那些書她也沒有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矮幾上,一頁都不曾掀開過。
風(fēng)寒難治,好在輕傷好養(yǎng)。
用了墨染青送來的藥,付雅儒身上的那些痕跡,很快就消失了。
直到她身上再看不出異常,付雅儒終于走出清蓮院向墨染青辭別,“多謝王妃對雅儒的照顧,雅儒已無大礙,不便再叨擾府上?!?/p>
她聲音很輕,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平靜得如以往,沒有半點(diǎn)情緒在里面。
“我讓人送你?!蹦厩鄾]有再留她,她了解付雅儒,知道她目的明確,更知道她早在這些日子就想好了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她不是一個任天由命的女人。
付雅儒微微搖頭,唇角牽起一抹極淡的笑,“王妃仁厚,雅儒心領(lǐng)了,回去的路不遠(yuǎn),我自己走就好?!?/p>
付堂亮將她教的很好,她既有文人的風(fēng)骨,也有自己的傲氣。
知道拗不過她,墨染青沒有再堅持,讓人將付雅儒送到門前。
竹桃開門見到付雅儒回來了,面上一喜,“小姐,您總算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