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見付雅儒望著這料子發(fā)呆,立刻迎了上去,“小姐好眼光,這個料子是今年的新款,全京城只有這么一匹。不過”
掌柜話語一頓,“這個顏色適合年輕人,跟您手里的那些不太相匹,您家里有兄弟的話,可以用。”
“不用了”付雅儒收回手掌,輕聲說,“我就看一看。”
她將選好的衣料交給掌柜,“勞煩幫我包起來吧。”
掌柜帶著衣料下去了,竹桃跟在付雅儒身后,見付雅儒目光還在盯著那匹料子,忍不住開口,“這顏色倒是挺襯陽公子,要是陽公子穿上小姐做的衣裳,肯定更加英俊?!?/p>
付雅儒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沒有搭話。
掌柜子將包好的料子遞過來,竹桃付了錢,“小姐,我們走吧?!?/p>
付雅儒起身走到門口,突然頓住腳步,回首再次看向那匹湛藍色衣料,攥著帕子的指尖越發(fā)泛白。
出了布莊,迎面正巧撞上剛從春香樓出來的陽玖崇。
陽玖崇踉蹌著從青樓里跌出來,滿身酒氣熏得路人紛紛避讓。
幾個濃妝艷抹的妓女追到門口,用絹帕掩著朱唇嬌笑,“小君侯仔細腳下~”
其中一個膽大的更是直接撲進他懷里,染著蔻丹的指尖在他敞開的衣襟上流連,“小君侯,別走,再玩一會兒唄~”
付雅儒驀地僵在原地,目光癡癡的望在那個人臉上。
不過月余未見,那人竟已判若兩人。記憶中那個執(zhí)扇風(fēng)流的貴公子,此刻金冠歪斜,幾縷散發(fā)黏在汗?jié)竦念~前。繡著暗紋的錦衣大敞著,露出里頭皺巴巴的雪白中衣,衣領(lǐng)上還沾著可疑的胭脂漬。
陽玖崇也瞧見了付雅儒,她比一個月前更瘦了,臉色也更差了。一陣風(fēng)吹過來,掀起她垂下的素衫,就好似要把她帶走一般。
陽玖崇心里一緊,正要上前兩步,目光落在付雅儒手中那塊湛藍色衣料上,那是適合年輕男子的顏色。
心臟像是被針刺一般疼,陽玖崇扯回步子,到底哪個男子,才能穿上她做的衣裳。
那只推開妓女的手,改為將女子一把摟進懷里。陽玖崇勾起一邊唇角,歪頭對著付雅儒冷笑,“誰說我要走了,爺還沒玩夠呢!”
說著他帶著幾位妓女,轉(zhuǎn)身又進了春香樓。
“小姐~”竹桃擔(dān)憂的喚了付雅儒一聲。
付雅儒淡淡的收回了視線,“走吧?!?/p>
上了馬車,付雅儒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喉間涌上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