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她就和夜銜燭商量,與其去平州那么遠的地方調(diào)查,不如直接問當事人。
于是他們再次來到了付府。
來開門的時候付雅儒,看到夜銜燭和墨染青微微一愣,“不知王爺王妃,這么晚到訪,有何貴干?”
墨染青上前一步,客氣道,“付姑娘,關(guān)于令堂怨鬼纏身的事情,我們有了新進展,我有許多事情想當面問他,可否給行個方便?”
“這”
不知為何,昨日還請求墨染青救她父親的付雅儒,此時竟然猶豫了起來。
“就一炷香的時間?!蹦厩嗬^續(xù)說,“問完答案我們就走。”
付雅儒看了一眼后方,側(cè)身讓出位置,“那請隨我來吧?!?/p>
夜銜燭與墨染青對視一眼,跟著她穿過庭院。
長廊下的木制臺階年久失修,“咯吱”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庭院里,尤為突兀。
墨染青跟著付雅儒來到付堂亮院子里。
房門半掩著,昏黃的燭光從縫隙中漏出。
墨染青透過門縫望去,只見付堂亮披著單薄的外衫伏在書案前,瘦削的背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佝僂。
他握筆的手青筋凸起,時不時掩唇劇烈咳嗽,肩膀隨之劇烈顫動,卻仍不肯停筆。
“付大人每日都忙到這么晚嗎?”墨染青問。
“過了端午,平州水患就要開始了。”付雅儒看著付堂亮手邊一口未動的藥湯,早已涼透,“水患的事情,一日得不到徹底的解決,父親就一日不得安歇?!?/p>
一滴水墨不小心沾污了宣紙,付堂亮慌忙扯袖去擦,卻因動作太急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扶著書案穩(wěn)住身形,枯瘦的手指在宣紙上留下幾道凌亂的墨痕。
“爹!”付雅儒快步上前,扶住付堂亮搖搖欲墜的身軀,給他順著后背。
終于等付堂亮緩過來氣,付雅儒端著冰涼的藥碗,側(cè)身對夜銜燭,說,“煩請王爺,王妃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p>
夜銜燭頷首。
夜銜燭免去付堂亮的禮節(jié),等付堂亮轉(zhuǎn)過臉時,墨染青才看清他灰白的臉色和凹陷的雙頰,是油盡燈枯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