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人講究所遇之人都是過客,王妃又為何拿起放不下呢?”天恒捋了捋胡須,“聽貧道一句勸,王妃能走很多彎路。”
“你這么會說,你咋不上天呢?”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墨染青起身,偏頭看向依然悠然自得的天恒,“論教道,道長懂得比我多,只委身于這小小的道觀,真是可惜了?!?/p>
墨染青轉(zhuǎn)身便走,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冷風。
天恒望著她的背影,忽然嘆了口氣,低聲道,“王妃若執(zhí)意逆天而行,極有可能魂飛魄散?!?/p>
“魂飛魄散?”墨染青嗤笑一聲,“我連天道都敢逆,還怕這個?”
天恒深深看她一眼,終是嘆息,“既如此,貧道便再送王妃一句話,睿王是你的劫,而你,亦是他的劫,死遁才是劫數(shù)的結(jié)局?!?/p>
墨染青側(cè)目看他,天恒已經(jīng)閉上嘴,不肯在多透一句天機。
墨染青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離去,背影決絕而孤傲。
一路回到府中,夜銜燭還未回來。
墨染青去了吳天藏的院子,見君棋拿著藥,等在門廊下,并沒有進去伺候。
“怎么了?”墨染青問。
“主子?!本逍辛硕Y,轉(zhuǎn)身望著緊閉的門扉,“吳公子不讓奴婢伺候,這藥”
吳天藏的肩膀是被長劍貫穿的,不上藥傷口會化膿惡化。。
想起曾經(jīng)在山頭,吳天藏也是不喜歡別人近身伺候,有時候替墨染青受了罰,都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在屋里療傷。
沒想到來了這里,吳天藏還是這個樣子。
墨染青接過君棋手中的藥,對她說,“你下去吧?!?/p>
墨染青推開門,正看見吳天藏仰頭灌下一口烈酒,而后毫不猶豫地將酒液傾倒在肩頭猙獰的傷口上。
他額角青筋暴起,卻硬是咬緊牙關(guān)沒發(fā)出一絲聲響,只有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將酒壇捏出了裂痕。
“”
墨染青上前奪過酒壇,“這些年,你都是這樣處理傷口的?”
吳天藏猛地抬頭,眼中還帶著未散去的血色。待看清來人,他倉促攏起衣襟,“你怎么來了?!?/p>
“別動。”墨染青按住他完好的那邊肩膀,指尖觸到一片滾燙,“發(fā)燒了?”
她將帶來的藥瓶重重擱在案上,“把傷口露出來,我給你上藥?!?/p>
吳天藏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