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又問:“這女人是何來歷,你可知?”
“這個妾身屬實不知,畢竟是王殿,妾身不好過多打聽,平時宮人們閑話,妾身也就聽一耳朵,再訓(xùn)誡他們一番,避免嚼舌生事?!?/p>
高太后以為能從朵氏嘴里問出什么,結(jié)果一問三不知,不過這樣才對,若朵氏對王殿的事務(wù)知之甚清,她反倒不那么喜歡。
“太后何不將那婢子召到祥云殿直接問話?妲兒也可以飽飽眼福,看看這天上有地下無之人,究竟何種模樣,是比咱們多個眼,還是多個鼻子?!倍滏盒Φ馈?/p>
高太后冷笑一聲:“她要多個鼻子或是多個眼,那可不是天上的,那是地下的?!?/p>
……
江念這次回西殿,西殿眾人也看清了,大王待她不同,還專給她配了兩人伺候,一個叫秋月的,還有一個叫珠珠的半大丫頭,不僅如此,王連自己的沐室也供她使用。
是以,西殿中的大小事務(wù)也不分派給江念做了。
江念不做雜物,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于是找到制香堂的香工,同她探討制香之術(shù)。
王庭的香工是從民間層層選拔上來的,自然了,不排除民間隱藏技藝更高之人,可絕大部分民間香工比之王庭,還是遜色許多。
江念對制香有興趣,她一直想要調(diào)制一款獨一無二的香料,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能力,需好好打磨基礎(chǔ)技藝,但她有別人沒有的天賦,對氣味的感知力很強。
“洛香工,我有個制香上的問題想向你請教,可否替我解解惑?”
她最開始學(xué)習(xí)制香就是請教的這位洛姓香工,那個時候只是一時興起,無事之時就傍在她的身邊,看她制香,其間偶爾問幾句,若她正忙,便不理她,若她閑下來,也會同她認(rèn)真講解。
總歸來說,這位洛香工是個極為嚴(yán)肅之人,對原料克重的把控,還有調(diào)香步驟的先后,錙銖必較,在這一點上,江念是十分佩服欣賞的。
洛三姑看向來人:“你要問什么?”
在四季軒時,江念一直是從香譜學(xué)習(xí)調(diào)香,可書上的知識畢竟是死的,碰上問題,只能稀里糊涂地照書上的記載操作,卻不明就里。
譬如,哪種藥材需先以清酒浸泡,泡多長時間,如果泡得時間過長會如何,時間過短又會如何,她只能照本宣科式的制香,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沒法通曉更深,若不通曉更深,就造不出新的香品。
江念就勢拿出香譜,一下就翻到那一頁,指著一處,問道:“你看這個帳中香,明明已用蜜蠟封了口,算是制成,為何還要用銀炭灰煨三日,才算完?”
洛三姑看了香譜一眼,只見那冊子紙頁脆化,書脊松動,一看就是被經(jīng)常翻動。
“用銀炭煨三日,是因為銀炭可吸附雜質(zhì),使煙色更凈?!眿D人認(rèn)真道。
江念一聽,恍然大悟,堵在心中的疑慮終于得解。
洛三姑見她那樣,好似見到自己才學(xué)制香時的樣子。
正在此時,木雅從另一邊走來:“原來在這里,找了你好半晌,祥云殿傳召,速去。”
江念聽說祥云殿召她,心道,該來的總會來,避是避不過的。她去過一次祥云殿,還是為了給木雅送染料,結(jié)果去的路上還下了好大一場雨。
在宮人的引路下,江念進了祥云殿,才一進,就是森然的冷意撲來,激得人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