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wèi)同禁軍目數(shù)上不能敵,且他又挾控著圣太后,叫人不敢貿然行事。
阿史鷂立于階上,向下睨著眼,府邸前的青衣兵散開,從中走出一人,正是朵爾罕。
“朵大人這是做什么,要抄我阿史家?”
朵爾罕笑了笑:“怎敢,阿史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不過是來要一個無關緊要之人?!?/p>
“既是無關緊要之人,又何須弄出這樣大的動靜?”阿史鷂說道。
朵爾罕也不裝了,本身兩人年輕時就不對付。
“你知道我說什么,把那姓崔的交出來?!?/p>
阿史鷂不帶一點緩和:“不交?!?/p>
“一介書生,你要他做什么?你阿史鷂幾時有這么好心?”
“他可不是普通書生,他是我阿史家的女婿,你說我救他不救?”
朵爾罕面色驟然一冷,認為阿史鷂找得托詞,故意同他作對。
“若我執(zhí)意要進呢?”
“朵爾罕,你別太囂張,真以為京都就你一人說了算?別把人逼急了?!?/p>
朵爾罕望了眼阿史鷂身后的家奴,輕蔑道:“就憑這些人?”
話音剛落,身后傳來兵甲鏗鏘聲,還有齊隆隆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只見金燦燦的禁軍壓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阿史家的長子,阿史勒。
“你若敢闖我府宅,今夜咱們就血拼一把?!卑⑹氟_說道。
朵爾罕壓下心里的怒氣,這阿史鷂年輕時就是個橫的,他當然不懼阿史鷂,縱使阿史鷂掌著禁軍,可他手里的青甲兵是禁軍數(shù)倍,城外還有余部駐扎,真要拼殺,阿史鷂敵不過。
然而這個關竅上,他不愿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崔致遠折損人馬。
眼下他按兵不動,卻是另有打算,圍禁王庭,名不正言不順,最后反會落下一個謀逆的罪名,這是他不愿的,王位他要,人心他也要。
遂軟硬兼施,打算叫圣太后立下禪位詔書,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穩(wěn)坐王位,只是那老婦人怎么都不松口,非說不信君王戰(zhàn)歿,不見到尸身,她絕不立詔。
呼延吉死于山崩,變成了泥人,尸骨無存,哪里去抬個尸身給她,一時間叫他進不得退不得。
“阿史鷂,你能護他到幾時?”朵爾罕冷聲道。
阿史鷂并不回答,只是睨著階下的朵爾罕。
朵爾罕蒼粗的聲音笑了幾聲,笑聲中充滿譏諷,洋洋地走了,那些青甲兵也如潮水一般退去。
今夜,阿史鷂見了朵爾罕的態(tài)度,心往下墜,一個無威脅的崔致遠竟叫朵爾罕親自來拿人。
也是,當初朵爾罕指派自己的長子去夷越東境,本想借梁軍東犯,施壓呼延吉立他女兒為大妃,結果呼延吉派崔致遠往赴夷越東境,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折兵喪女,損失慘重。
今日,崔致遠算是保下一命,只是這條命能活多久,端看天意……
……
是夜,朵爾罕從阿史府邸離開后,并未回私邸,而是乘輦徑直去了王庭。
從前他在庭前必下輦解劍,如今車夫馬鞭不收,毫不停頓地長驅直入,橫闖宮闈如入無人之境,猶似逛自家花園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