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想要江念在呼延吉面前替高家說說情,至于高家家主,隨他是殺是刮。
站在高太后的立場,也能理解,自己的全族被屠,她作為高家人不可能坐視不管,而且她也難做,一面是親子,一面是高氏族人。
只能叫江念在呼延吉面前勸說。
江念應(yīng)下了,圣太后是她孩子的祖母,這層關(guān)系脫不掉,沒必要為了心里的仇意再去開罪她。
回了西殿,乳母把孩子抱開。
江念吃了一碗膳房送來的牛乳羹,然后行到西殿后方的一處涼亭內(nèi),亭周結(jié)了碧色的羅紗,清涼的湖風(fēng)吹來,輕飄飄地翻飛。
這湖亭下是積聚的活水,水色澄清,可觀得魚群游動,有了這池活山水,亭內(nèi)并不感到燠熱難耐。
“你們自去小憩,不必在我跟前?!?/p>
江念打發(fā)了隨從的宮人,宮人們便散歇于周圍。
江念斂起裙裾,揪成一個結(jié),然后踢除軟底繡鞋,整個人倦倚在亭欄邊的長凳上,就這么懶懶地吹著涼風(fēng),享受片刻的安寧。
風(fēng)中夾著一點點濕意,吹在臉上很舒服,原本沒有困意,這會兒卻慢慢地瞇起眼。
直到一片黑影罩了下來,把眼皮下的黑更進一層,她睜開眼,就見呼延吉微傾在上方笑看著她,見她睜眼,于是撩衣坐到她的身側(cè)。
“去太后那里了?”
江念“嗯”了一聲,把身子往里側(cè)了側(cè),以便他坐得更多。
“朔兒的事情,你不必操心?!焙粞蛹值?。
有他在,她自然是不操心的。
呼延吉看向江念,停頓了一會兒,又道:“我已叫司天監(jiān)推選吉日,冊封你為大妃。”
江念兩眼一睜,問道:“你那些迂闊的臣子們肯答應(yīng)?”
“什么叫我那些迂闊的臣子,他們也是你的臣子。”
“我可當(dāng)不得,這些人只怕成日背地咒罵我如何惑亂他們的君王呢?!?/p>
呼延吉笑而不語。
江念見了,粉腮微慍,嗔道:“大王笑什么?”
呼延吉把她滑到臂彎的衣袖往下牽了牽,蓋住那一截雪白的腕子:“可不就是惑亂么?”
江念一怔,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欠起身,把腿邊的裙擺揚到另一側(cè),那寬大的裙裾便拖垂到了地面,她跪在長凳上膝行挨近他的身,一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頭,望向他。
“都說到惑亂了,是不是妾身說什么大王都應(yīng)?”
呼延吉先是回看向她,繼而那目光又慢慢地移到她豐軟的雙唇上,那里染了微艷的口脂,很是誘人的色調(diào)。
江念以為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fù),向來是她勾勾手指,他便乖乖地上前,她說什么他就應(yīng)什么,然而這回卻有些不同。
“你先說什么事?”呼延吉的頭微微向后仰去。
江念見他如此,更向他身上欺著,呼延吉沒辦法,只好一手撐住欄桿。
“你坐直了,好好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