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不及了,俞小澄一把將被子掀開,拉起吳樊佑的手,繞過自己的肩,試圖將人扛起來。
可惜,就他二人的體格差而言,這顯然不是一件輕易能做到的事。
就算她耗盡力氣,也未能將吳樊佑從床上挪動分毫。
“這下好了,害人終害己,這不是騙人的……”
俞小澄自嘲著,筋疲力盡地跌坐在床邊。
眼看時間即將進入倒數(shù),擺在俞小澄面前的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扔下吳樊佑,讓其自生自滅,權當作報復;要么留在房中,與吳樊佑一起化作塵土,權當作自我解脫。
就在她站起身,腳步停滯,不知是去是留時,一個人影恰在此時沖了進來,一臉詫異地問俞小澄打算做什么。
來人正是紋身男,方才透過餐廳玻璃見俞小澄慌張下樓,擔心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跟著下了樓。
俞小澄仿佛在漆黑的山谷中看到了一束火光,原本艱難的選擇似乎又增加了一條路,她指了指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吳樊佑,急道:“幫我把他搬出去。”
“什么?”紋身男一頭霧水,當場愣住。
俞小澄再次拽著吳樊佑胳膊,試圖讓人拉起來,嘴里喊道:“來不及了,快!”
紋身男雖不明白俞小澄在急什么,還是順從地搭了把手,迅速將吳樊佑往背上一撈,跟著俞小澄沖出了房間。
就在二人雙腳踏出房門的瞬間,二樓的所有房間都在此刻消失無蹤,整個走廊陡然變化。
淺色的壁紙,深色的地毯,在盡頭全身鏡的裝點下,這條長長的走廊看上去好像沒有盡頭,走廊兩邊是光禿禿的墻壁,沒有一扇門,不帶一扇窗,氣氛又變得詭異起來。
紋身男雖說昨日也見過這條走廊上沒有房間,可親眼目睹整條走廊的改變,身臨其境,還是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方才他們晚一步離開房間,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站在走廊里半晌才緩過勁兒,紋身男此刻才注意到背上背著的人一點意識都沒有,活像一只任人擺布的沙袋。
“這家伙怎么了?”他疑惑地問道。
俞小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也許昨晚落水著涼了?”
“那他身體還真是柔弱,你一個女孩子都沒事,他一個大男人……”
俞小澄一想到如果這些話讓吳樊佑聽到,不知道能把他氣成啥樣,就覺得異常好笑。
可笑過以后,心中不免生出些擔憂,吳樊佑的樣子看上去不同尋常,往日里他們受了再重的傷,在旅店里睡上一覺,都會恢復個七七八八,如今為何一個小小的發(fā)燒感冒都無法治好了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俞小澄讓紋身男幫忙,將吳樊佑背到了一樓大廳。
紋身男將吳樊佑放倒在沙發(fā)上,用手試了試體溫,只覺有些燙手,加上徹底失去意識,可見病得不輕。
“這地方也沒醫(yī)生啊,怎么辦?”紋身男問。
“等到下午2點,前臺可以用金幣兌換物資,屆時我換點退燒藥,希望有用吧?!庇嵝〕我差櫜簧涎b傻,如此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