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兒祿聽安努爾這樣說,心中歡喜,開口道:“今兒陪松贊去你那香料鋪子,瞧上你那里的一個女香工。”
安努爾看了眼石兒祿:“就這?”
石兒祿點點頭。
“你若有意,自己使出手段來,告訴我做甚,那女伙計又非賣身到我店中,我還能把她轉(zhuǎn)讓給你不成?”
四季軒那個香料店他一向不大管,因利潤不豐,便交給店掌柜打理。
“到底是兄長店中的人,總要同你招呼一聲?!?/p>
“行了,我知曉了?!卑才瑺栆娝麣g從額角出,喜向腮邊生,倒有些好奇,不曾見他對女人這般用心,“你這是打算換換口味,吃慣了細(xì)糧,要吃粗糠?一個女伙計也值得你這樣?!?/p>
石兒祿虛空點了點手,一邊伺候的侍女立時呈來果盤,男人撿了顆青果兒,丟到嘴里,瞇起眼,說道:“兄長可還記得上次我說的那話,兒時我隨仆從到梁國,偶然間在街上瞥見一極美的梁女子……”
男人不再往下說了,只笑看著安努爾:“你這天下哪有這般巧的事情,這便是我和她的緣分?!?/p>
梁女?安努爾聽罷,端酒杯的手猛地一僵,試探著問道:“叫什么名兒?”
“這個……我問了,她沒說……”
徽城里居住的梁國人不算多,又是女子,還是貌美的女子,這一樣樣排除下來……
她說她找了一份活計,安努爾忽然想到她院中有一個木架,當(dāng)時沒太注意,那上面似是晾曬的香料。
“不可!”
石兒祿嘴角仍掛著笑:“什么不可?”
“她不行?!卑才瑺栒f道。
石兒祿回過意來,眉眼跟著變冷,回看向安努爾:“兄長同我玩笑罷?”
安努爾不言語,一雙眼又利又沉地看向石兒祿。
石兒祿恨笑兩聲,揮袖把桌面一掀,站起身,又一腳踢翻旁邊的案幾,嘴里不干不凈地罵了幾聲,甩袖走了,桌上的酒具還有果饌灑落一地。
醉臥于地的羯田被驚醒,惺忪著醉眼,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再一看,安努爾一臉鐵青地坐在那里,顯然氣到了極點。
在場之人也不敢出聲,連歌舞都歇了,一個安努爾,一個石兒祿,這兩人關(guān)系一向好,在徽城勢頭也大,怎的今日不對盤。
……
江念的迷香制好了,分了一包給秋月,告訴她若是碰上歹人,只需掩住鼻息,對外一吹,歹人一旦吸入不出十息便倒。
“若是來了一陣風(fēng),沒有吹向歹人,而是吹向自己,怎么辦?”秋月問道。
江念咽下嘴里的早飯,說道:“所以讓你掩住鼻息,就是這個意思。”說著以帕拭了拭嘴角,接過秋月遞來的熱茶,慢慢喝了兩口,又交代了幾句,出了院子,去往香料鋪。
剛進鋪子,就見掌柜的和鋪子里的幾個伙計垂手侍立在客間外,心下奇怪,正待發(fā)問,斜光中見珠簾內(nèi)坐了一人,正在翻看賬目,不是安努爾卻又是誰。
“安兄長?”江念有些意外。
安努爾招了招手,讓她進去,江念走進珠簾后的客間,看了眼桌面上的賬本。
“安兄長是這里的東家?”
安努爾微笑著點頭:“所以你之前說找到了活計,是這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