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您不是說便宜坊那葡萄酒賣的便宜嗎?如今年家那雜貨鋪的葡萄酒賣的更便宜,一壇子才四兩銀子呢!”
“還有那司掌柜,也打出便宜坊開業(yè)百年的噱頭來,便宜坊的葡萄酒這幾日也四兩銀子一壇呢!”
九阿哥驚呆了,他只覺這事兒比皇上駕崩還要嚇人。
且不說花露香膏降價一事,就說年家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敢與他唱反調的?還有那葡萄酒,汪景祺與他算過一遍又一遍,一壇葡萄酒僅僅是成本就快五兩銀子呢,這也是為何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壓葡萄酒的價格,而是高價回收葡萄,打算從根源上杜絕葡萄酒的產出,那些葡萄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他不知道的是,年珠手上根本沒囤多少葡萄,也沒多少葡萄酒,物以稀為貴,若一樣東西既便宜又四處可見,誰會在意它?
九阿哥嚇得連衣裳都沒穿好,直接去找八阿哥了。
八阿哥正與幕僚臣子商議為何皇上這么多日未曾露面一事,越商量是越害怕,甚至有人已猜測是不是皇上駕崩了。
“皇上向來勤勉,多年來甚少有像這些日子這般不早朝不見大臣一事,偏偏雍親王一直陪在皇上身邊,我猜測是不是雍親王弒君殺父?!?/p>
八阿哥卻不大相信的,低聲道:“四哥應該不會這樣做的,如今朝中擁護四哥的人不在少數,他并不是沒有勝算,斷然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他這話還沒說完,九阿哥就推門走了進來,揚聲道:“八哥你這話說的沒錯,如今朝中支持十四弟的人也不少,縱然是十拿九穩(wěn)、勝券在握,卻也沒有比將東西攥在手心更安心的事。”
“兩日前,就連老十去見皇阿瑪都未得召見,誰知道老四在做什么?”
“皇阿瑪也就這些日子對老四另眼相看,從前我可沒發(fā)現(xiàn)他們父子情深,到底能有什么事,叫他們父子兩人在乾清宮相處這么長時間?皇阿瑪又沒有斷袖之癖,老四又不是模樣出眾……”
八阿哥見他這話越說越離譜,揚聲道:“九弟,休得胡言亂語,休得對皇阿瑪不敬!”
“八哥,都到了這時候,咱們命都快沒了,你還管這些?”九阿哥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更是一股腦將方才知曉之事都道了出來,最后更道:“那年家算什么東西?從前就算我走在路上踹那年羹堯一腳,他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今竟還敢與我唱對臺戲?我可是聽說老四那側福晉年氏很得老四喜歡,甚至因為這事兒,皇阿瑪心里還老大不高興,定然是年氏知道了什么,與年家說了,所以年家這才有所動作?!?/p>
“八哥,你想啊,要不然為何年家上下從前乖的像孫子似的,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這時候動手?這不是沒把我放在眼里是什么!”
八阿哥的臉色在聽到這話時終于繃不住了,沉聲道:“九弟,這話當真?”
“自是千真萬確!”九阿哥指了指自己身上尚未扣好的衣裳,沒好氣道:“要不然我會匆匆忙忙趕過來?八哥,這下該怎么辦?。 ?/p>
八阿哥當即就叫這些幕僚大臣們先下去,又派人去街上轉了圈,得知九阿哥這話屬實后,已是臉色蒼白一片。
“難道,難道……老四真如唐太宗李世民一樣弒君奪位?難道……我們真的要淪為階下囚?”
他已相信了九阿哥的話。
雖說老十一向與他們是一派的,但因老十是一眾皇子中身份尊貴程度僅次于二阿哥的存在,因老十向來沒什么心眼,一向很得皇上看重,可皇上連他都不見了,想必真的不對勁。
還有皇上身邊的內侍,這些人也未曾換過班,難道……老四真的想要收買這些人嗎?
八阿哥已按耐不住,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九阿哥見狀,忙跟了上去。
很快,八、九、十三位阿哥就跪在了乾清宮門口,請求面圣。
有幾波小太監(jiān)都迎了出來,說皇上吩咐了不見人,但他們兄弟三人就宛如雕像似的跪在原地,壓根沒有起身的意思。